江晚宁问:“哪里怪?”
曲婉儿皱着眉:“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
“你仔细想想。”江晚宁追问.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莫名的东西,有时候突然冒出的不着边际的想法偏偏是最准的。
就比如现在的谢辰瑾他的内芯确实换了一个人。
曲婉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斟酌说:“他没回应我的行礼,算么。”
“算。”江晚宁郑重点头。
很多时候模仿一个人,可以将他每日固定的行为习惯模仿出来,但在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上却会轻易暴露。
此前她在曲州时,当时因为自己和谢辰瑾都是刚经历了生死考验,身受重伤。
她一心挂在两人的伤势上,并没有及时发现谢辰瑾的不对。
直到他直接表现出对大凉帝对皇室的不满后, 她才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来。
而今天她就是通过谢辰瑾揉她头这样细微的动作发现不妥的。
这个动作谢辰瑾做过,可真的谢辰瑾做的时候会很小心的避开她头上的发髻和发饰,略微在她前额揉一下有所亲昵表示即可。
而方才的谢辰瑾,是大手一压,生生将她发髻上的发钗给压偏了。
这可是在宫宴期间,身为睿亲王妃的她从头饰到脚上的鞋,全都代表着睿王府。
一点儿都马虎不得。
真的谢辰瑾肯定不会让她贸然失礼的。
所以她回到位置上后一直盯着某男子,越看越觉得是伊尹出来了。
曲婉儿不知内情,先行礼致歉:“亲王妃,我断没有骄矜自傲,觉得睿王爷必须要回我请安的道理。”
“只是之前在曲州路上见到睿王爷时,我俩并不认识,他尚能停下马匹认真听我解释盘问你们的原因。”
“后来不管是在刺史府还是曲州街道上,我遇见睿王爷给他请安时,他亦会客气的伸手虚扶,示意我起身。”
“可是方才并没有,甚至他的态度是颇为倨傲和狂妄的。”
“有种……”她沉吟了会儿补充道,“有种‘尔等屁民怎能与本王攀谈’之意。”
曲婉儿说这话时掐着腰高举手指,做出一副做作的颐气指使的姿态,江晚宁虽心里烦躁却还是忍俊不禁。
曲婉儿见她笑了,才收起姿势正色道:“亲王妃,我以为人的教养与一些行为习惯是刻进骨子里,到死都不会轻易改变的。”
“睿王爷出身皇室且平易近人,不管是传闻还是我自己少有的接触,都能感觉到他是很尊重他人的人。”
“就是因为见识过他的教养才会觉得今日的他像是换了个人,若我说的不对还望王妃见谅。”
江晚宁幽幽长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曲婉儿心里不免忐忑,就在她准备道歉时江晚宁忽然找了借口屏退了身边丫鬟,带着她往御花园人少的地方走。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睿王爷最近像是换了个人。”江晚宁忧心忡忡,
“仿佛是从曲州回来以后,总觉得他很陌生。”
“当然他也不是对我不好了,大多数时间还是与往常一样,甚至更好。”
“可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么一两处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让我感觉很怪,很不舒坦。”
谢辰瑾身体被人强占了这事儿,江晚宁此前一直是猜测,在与冯沉香之后才确定。
当时她以为伊尹不会再回来了,可如今看来她还有很长的一段‘为夫夺身路’要走。
可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像是块大石头,让她闷得出不过来气,她想找到方法却没有头绪;
她想向人倾述求助,也不知这么荒谬的事情该与谁说,谁会相信。
曲婉儿像是个心思敏锐的,性子温和之余还十分坦荡直爽,没准她能有什么法子?!
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们两个姑娘多少顶半个诸葛大佬吧。
曲婉儿问:“最近睿王府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能够影响人心智的那种?”
“没有。”江晚宁不敢贸然给她讲灵魂更换一说,只能循序渐进的释放消息。
“最近一年多都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人情绪的事发生。”
“除了我们二人在曲州坠城墙,但那只是受伤也不是说足以影响到整个人的性子。”
铺垫至此她瞅着曲婉儿试探地问:“你说王爷会不会是中邪了,或者是被人夺舍了?”
中邪?夺舍?
曲婉儿听得有些想笑,可见江晚宁一脸认真,也正视起来。
“亲王妃,您这想法颇为离谱,这两样说法我都只是在民间故事里听说过,是没亲眼见过的。”曲婉儿回答。
“但既然亲王妃作为睿王爷身边人都说他好像变了个人,那我们姑且就当他是被人夺舍了吧。”
江晚宁连连点头:“对,就是被夺舍了,那一般被夺舍了该怎么办啊。”
被人把灵魂夺走,占用躯体,这不是就夺舍嘛。
看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与‘穿越’类似的词,能让人理解的。
曲婉儿想了想,“若说被人夺舍了,我好像真听说过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说罢她吐了吐舌头,怎么她一个读过四书五经的人,竟与旁人大肆说些子不语的事来了,当真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