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咬了咬牙:“我们得过去。”
即便不是为了替容行解决麻烦,她也要把白流苏活着救回来。
能否找到老道就靠白流苏了,她得找到老道让自己的夫君恢复如常,恢复成以往爱她的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两个人形同陌路,如此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
曲婉儿心里担忧,她低声说:“王妃这明显是个诡计!”
“我们不能过去,否则会与白流苏一样,沦落为对方的人质筹码。”
在曲州城外被俘的经历让她心生后怕,当时母亲就是带着她和曲延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被俘的。
虽然当时母亲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是想做些后事交待才会同意废齐王去见面的,可到底是全家被俘。
而后对方的人质从只有父亲一个,变成了他们一家四口。
当初这个事的整体过程曲婉儿是带着混沌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与母亲一道被押进了敌军大牢。
事后她细细考虑过,但凡母亲当时理智一点或者她出面劝一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情况。
造成全家人被俘那样丢人跌面让人觉得可笑的局面。
现在同样是以人质性命为要挟,曲婉儿不想旧事重演,不想再从解救人变成被俘人。
那种感受并不好过。
江晚宁道:“我知道你担忧些什么,但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若现在能尽快找到容行或王爷将地点告知他们也行,可他们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给他们传信。”
“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坐等着收到白流苏的手指四肢和最后的尸体?”
她能想到,如果这个局面发生容行与睿王府与谢辰瑾之间将会出现不和调和的大矛盾,反目成仇都可能。
毕竟她现在是睿王妃,她若做的不好,个人行为很快就会被上升为王府行为。
现在的谢辰瑾已经看她像是看陌生人了,她不想雪上加霜,让双方之间带上仇恨。
曲婉儿语凝,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可我们是两个女子,没有武艺无法自保,轻易就能被人识破掳走。”
江晚宁说:“婉儿,我知道你对找出谢辰瑾性情大变的真相有浓厚的兴趣,但现在事态已经开始往我们不知情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的事情是容行与睿王府的事,你是可以不用参与的。”
“毕竟是我找白流苏有事相求,而你并不是睿王府的人也不认识她,不必为了她涉险。”
她说完喊来一位王府的小厮,吩咐道:“给曲小姐备马车,差人送她回家。”
曲婉儿愣了一瞬,眼前浮现出一双冷漠的眼睛和女子受伤的神情。
“等一下!”她抓住江晚宁的手腕,“我得跟你一起去!”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睿王与王妃之间有了间隙。
但她不想让自己欣赏的男子变成现在这般冷漠模样,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别扭。
想为他们和好出一份力。
江晚宁摇头:?“上午让你见识了一场灭门惨案本就担心吓着你,现在我更没有将你卷危险之中的道理。”
“可王妃你一人过去太危险了。”曲婉儿径直上了王府的马车,“王府的侍卫都跟着王爷出去了,我必须得陪着你。”
曲婉儿现在的心态就是一个小粉丝心态,看到偶像塌房过得不好,心里替他着急。
若搁到现代她现在肯定是会为谢辰瑾刷数据打榜控评的那一类铁粉,无私铁粉。
江晚宁:“婉儿…”
“王妃我们快点过去,别耽误时间了。”曲婉儿道,“我们顺便把我哥喊上,他是男的有点身手多少能抗点儿事。”
她神情坚定,江晚宁瞧了她好久丝毫不见她有动摇的样子,才说:“行。”
“那我们就三个人一道过去吧。”
马车从曲家人现在住的地方经过,曲婉儿让门房去喊了曲延出来。
曲延上了马车二话不说先把曲婉儿训了一顿:“婉儿你怎么回事?!”
“出去玩一整天这么晚了都还不知道回家!”
他说着瞥了一眼江晚宁,声音低了些:“你找王妃玩更得看着时间,这一整天都在人家家里叨扰,都不觉得自己烦么。”
来了京都后,曲延似乎是认识到了官员之间的差距,谨慎守礼节些,像这般瞻前顾后要人知礼守礼的话都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曲婉儿道:“哥,不管是做客礼节还是拜访礼节我都比你更熟悉。”
“别爹和娘耳提面命的教了你一些事情,你就转过脸来教训我!”
有江晚宁和几个丫鬟在曲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脸颊微微发烫:“我这不是怕你打扰到王妃干正事么。”
“你以为王妃跟你似的,成天只知道看闲书绣花,她是京都有名的神医忙着呢。”
他来京都这些天对江晚宁了解的更深了些,才知道除了带着百姓为莫将军和睿王平反外,她还是一名大神医。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且除了给皇宫里的人看病问诊外,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医术,会在突发情况下给百姓们治病。
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曲延这些天心里对江晚宁从最初的欣赏变成了崇拜,觉得她是一位活出自我精彩的女性。
同时他觉得自己太普通了些,平凡普通到跟江晚宁说话他都会产生自惭形愧的念头。
有几次他见曲婉儿去睿王府,是想跟着过来见一下江晚宁的,但他找不到什么理由与借口去见一位亲王妃。
并且他好像没了勇气,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江晚宁面前才能让她正视自己。
“那个…”江晚宁弱弱出声,“你们兄妹两个要不等会儿在吵?!”
曲延立马正襟危坐看向江晚宁摆手:“王妃,我没与她吵架,这只是我身为兄长对她的关心。”
江晚宁扶额,行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不过她觉得曲延有点怪怪的,好像见着她很紧张的样子,她很可怕?!
在紧急事态前,她把这个念头抛掷脑后,拿出三张人皮面具来。
这是她刚穿越过来时为了遮自己脸上的疤痕准备的。
虽说当时只用了一小块,但是按照整张脸准备的。
后来几年她虽然用不上人皮面具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利用意念空间里好些医美器械和药物做了几张不同的面具。
“我们带上这个,佯装成容行身边的侍卫和丫鬟。”
江晚宁给他们演示人皮面具的戴法,曲延和曲婉儿照葫芦画瓢将面具带到了脸上。
薄薄的一层面具在接触到皮肤后自行贴了上去,用手摸着也感觉不到任何异物感。
三个人立马变成了容貌普通的女子与一位容貌略微狰狞的侍卫。
曲延此时才后知后觉:“王妃,我们是要做什么?为何要带上面具伪装?容行又是谁?”
江晚宁看向曲婉儿:“你没给你哥说?!”
曲婉儿吐了吐舌头:“没有,我怕我说了他会拖着我回去,不让我出来了。”
“所以就只让门房带话说我在门口等他。”
曲延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心生警惕,先扭头盯着曲婉儿:“你是不是闯祸了?”
“就给你说别给王妃添麻烦啊!”
江晚宁道:“曲公子误解了,婉儿是来帮我的,且她害怕我有危险才特地喊上了你。”
“王妃会有危险?!”他登时紧张了起来,“那我确实得跟上。”
这样明显的亲疏有别让曲婉儿心生不满,但她并未多想,毕竟她喊曲延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份安全保障。
江晚宁见两人已经带好面具,从袖中拿出一堆麻醉针剂和几个彩色的胶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