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间大凉帝病倒两次,皇后被太子刺伤,太子自撞铜鼎。
论受伤还是这家强,躺下还要求个‘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李越哭道:“太后,现在该怎么办啊。”
“睿王殿下您看不如您先出面安抚一下众臣罢。”
“睿王妃求您再救救陛下罢。”
原本大凉帝一家子倒霉是他们罪有应得,得了报应。
睿王府的人理应敲锣打鼓放鞭鸣谢上苍的,可江晚宁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她现在有一种,收拾好了行李去放年假,临到登机被老板薅回去加班的悲催与暴躁感。
“诶,你准备怎么办。”她扥了扥谢辰瑾的衣袖。
同时她的衣袖也被别人拽了拽。
江晚宁扭头,对上太后关怀恳求的泪眼。
“晚宁,哀家知道皇帝对你们睿王府做的不地道。”
“可你既然已经救他一次了,就再救他一次罢。”
“这次结束后山高皇帝远,哀家随着你们夫妻二人去哪里都行。”
“可我们走之前要把宫里的事给处理妥当,不能让整个朝廷都崩溃着不管呐。”
江晚宁扶额,刚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还给大凉帝放了话,说不再救他的。
这话还没随风飘散就要食言了。
“晚宁……”太后见她没有说话小声催促。
她现在也觉得大凉帝一家三口此时这般是报应,但报应到他们一家人头上可以,不能牵连到百姓们身上。
若不及时把皇帝救醒,朝廷陷入混乱,让外敌有机可趁,那不是祸害到了整个大凉百姓么。
江晚宁揉了揉眉心:“李越带路。”
李越见太后劝动了人,小跑着在前面带路,恨不得背上江晚宁‘嗖’的一下跑到大凉帝跟前。
谢辰瑾这边没有任何回复。
他既没有说要帮忙整理朝政,也没有说不帮忙。
太后没有逼问他,毕竟临危上阵谁都不愿意。
再说了,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大凉帝能像今个白天这样,经过一夜的治疗后能在凌晨醒来。
是以她跟在江晚宁身后去了养心殿,守在殿中等待情况。
又是一个不眠夜。
天光大亮时,江晚宁神情疲惫地走了出来。
太后眼睛一闪,揉着发胀的眼迎了上去。
“如何?醒了吗。”她问。
江晚宁回答她:“太后,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死了?”太后脚下不稳,双腿颤了颤。
芹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并不是。”江晚宁道,“是瘫痪了。”
她详细解释:“皇上短时间内中风两次,已经对脑部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昨日是他第一次使用药物时,药效见效快,恢复的也快。”
“第二次,药物的作用在他身上已经作用的没有那么明显了,仅是能缓解部分症状,不让他继续恶化。”
“目前他的一半身体处于麻木没有知觉的状态,会出现口词不清,手脚僵硬无法移动的症状。”
“接下来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他只能卧床休养。”
“当然,以后他还可以进行康复训练——这些都是后话了。”
太后‘哦’了一声,像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现在对她来讲,只要没有死就行。
李越在旁边提醒:“那今个早朝?!”
皇上昨天已经没有上朝了,今个再不出现怕是会引起大乱。
特别是这两日情况复杂,先是睿王府整个府邸被烧,太子又私自带兵闯宫门,皇后受伤。
任何一件事都需要给朝臣百官一个交待。
“先休沐罢。”太后说,“就说皇帝身体还未痊愈,不适合早朝。”
李越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比这更合适的法子。
当然他斗胆抬眼看过睿王的,只是睿王确实不像是愿意出面的样子。
他也懒得主动上去碰钉子。
一番斟酌后李越去往了金銮殿安抚众臣。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生病无法上朝我们能理解也能体谅。”
“那皇上既病着,能否让太子监国处理政务?”
有大臣提议。
李越犹疑不止:“这……”
昨个太子撞了脑袋,虽说经过太医诊治夜里醒过来了。
可他醒来后立马被禁卫军拉去了寒字号,毕竟皇上在昏迷前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这个。
禁卫军们在没有接到新的旨意前,只会按照这个执行。
太子目前肯定是没法出面的了。
见他犹豫,又有朝官喊道:“可是否能让太子出来,我们有要事要问询太子!”
“昨日有传言说太子弑母带兵闯宫,此事可真?!”
“能否让太子出面解释一下?!”
“还是说太子当真有此举,已经被皇上惩处了?!”
百官们开始交头接耳,各个开始对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评头论足议论起来。
“现下皇上病了,太子不孝且有谋逆之举,这群龙无首朝中无主了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上天是不是要亡我大凉?!”
“不然怎会一夕之间出现这天塌地陷的局面!”
李越听到这些国之将亡的议论声不断吆喝喊停。
奈何他一个太监总管,没了大凉帝在旁坐镇,喊什么都没有人理会他。
有些想听他说话的大臣心里还对他不放心,生怕李越这位宦官会在此时越权把控朝政。
在一片喧嚷声中,有人说:“不是还有睿王吗。”
“听说昨天睿王府虽无故起火被烧成了灰烬,睿王爷还活着的。”
“昨个儿还帮忙守养心殿,保护皇上了的。”
“不如我们请睿王出面打理朝政?!”
这个提议一被人喊出来,立马有人开始附和:
“对对对,睿王资历深,是最有资格监国的了。”
“并且睿王从未有过谋逆之举,是能信赖的。”
当然也有反对声出现:
“可是昨个睿王府被烧了啊。”
“你们觉得他被烧的正常么。”
在京都住的百官都听到了那晚的动静的,都明白一个王府不可能无故失火烧成灰烬。
“如果睿王府失火并非意外,那他还能监国么。”
金銮殿里又开始炸裂,大臣们开始分成两派争执起来。
就在一片争执声中,有人又提出了一个人名来。
“他怎么样?可监国代理朝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