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说,“是,全部发给你们。”
若等到灾难过后临时发,她肯定会忙不过来。
并且届时局面一定会异常混乱,谁领了什么针剂根本没有时间登记,还不如趁着事情还未发生前把针剂给发出去。
这样不管沙尘暴什么时候过来,他们都可以不慌不乱的应对。
四箱针剂发完,有人在人群里喊:“王妃,您这样提前发给我们,就不怕我们当中有谁带着这些针跑了吗。”
“毕竟这些东西这么神,肯定很值钱,拿到自己医馆里就是镇馆之宝啊。”
江晚宁道:“我不管你们之前都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们之前的医馆开的有多大,多挣钱。”
“现在你们进了军营,签了应征诏令,那我们在这次灾难到来前就是战友。”
“我们都是抱有同一个目的才会过来的,我得对你们信任坦诚,我们之间才能更好的配合。”
“当然了,若真的有人带着今日发的针剂偷偷走了,那就只能说我江晚宁识人不明,信任错了人。”
“也说明某些人可能并不适合成为大夫,毕竟在万千百姓可能会受伤的情况下,他还选择利己,那就太没医德了。”
江晚宁这话说得语气很重,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帐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大家积极响应了起来。
“王妃这般信任我们,几乎将自己的祖传倾囊相授,我们若辜负了王妃就太不识好歹了!”
“对啊,做人不能太过利己,不能没有良心,既然我们都签了应征诏令,就肯定会留下来的!”
环境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在积极向上的环境下,所有人都会把自己人性里光彩高尚的那一面亮出来。
同样,若是在灾难后无序的环境里,那便会激发很多人的人性黑暗面。
现在这个帐内的所有人都是光辉伟大,有医德的形象,哪怕有人之前应征时怀有私心。
那点私心也会在这种环境下被自动摒除掉。
轩辕裘看着自己眼前的神奇针剂羞愧难当。
抛开身份地位年龄来讲,他一个老头子还没一个小姑娘的觉悟高。
这些年了,他都按照祖宗的规定,把正骨正畸的秘方深藏于心,只让自己的族内后人知道。
包括那些正骨的手法,他也是只教给自己的族人后代。
但这几年族人们子嗣繁衍的越来越少,并且有医术天赋愿意从医的族人更是屈指可数。
轩辕裘曾教会了三四个族人后辈正骨的手法,但每个人应用在实际病患身上时都不尽他意。
甚至有两位后生还觉得给人看病接骨是要看人脸色谋生,不愿意做这种活计,在医馆里待了没两年就走了,另谋生存去了。
当然轩辕裘不是没有萌发过另找徒弟的想法,可每次有这个念头时,他都会去祖宗祠堂前自我反省,觉得违背了祖宗的规定。
最近几年他年纪大了,有些时候很力不从心,一天能接待两三个病患都属于超出自己的体力范围。
等他当歇后,很多时候医馆里是没有后辈愿意当值的。
此时若还有病患过来的话,就只能让对方再等几天或者另找他人。
如此病患们就被苦痛折磨着,伤势也迟迟未愈。
还有些伤患因未能及时正骨,断裂的骨头在日常行动中发生了错位,更难医治或者根本没法再医治,只能变成了残疾。
轩辕裘此时想起来,只觉得有些事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太过自私自利,没有摄政王妃这样的大爱。
也没有她口中说的那样高尚的医德。
一瞬间,这位神医后人很是挫败,直到身边所有人都收拾了东西离开后,轩辕裘还垂头丧气的坐在位置上反省自我。
“轩辕先生,您是不舒服吗。”江晚宁看他还在位置上坐着,主动上前询问。
轩辕裘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摄政王妃,都说你医术高明,能治疗许多疑难杂症,那正骨正畸你会吗。”
江晚宁如实摇头:“不会。”
“确切来讲,我不会先生那样高明的不伤身子的手法。”
她解释道,“如果我遇到骨折或者需要接骨的人,通常会先用刀子把人的身体划开,找到骨折的骨头,再用一些东西当成支架给骨头固定住。”
“如此方法很笨拙,也很伤身体,毕竟划开身体本身就是对患者的二次伤害。”
“患者因此也需要更久的时间来休养,更有些患者如果对支架不适应的话,我还要把他的伤口划开第二次,取出支架。”
“所以我在知道先生特长时,就对先生很崇拜,同时对先生能有如此高超的,可以通过手触摸皮肤就能接骨正骨的法子很羡慕。”
“这一定轩辕先生的先祖是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经验和潜心摸索,才能把这套手法摸索的这样成熟。”
“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呐。”
江晚宁说的非常诚心,这些是她的心底话。
有些老中医的手法西医就是比不上,她得承认差距。
轩辕裘听她说完,又问:“那你愿不愿意学这正骨手法,我可以教你。”
“什么?”江晚宁惊了,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