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徐安心跳加速,踮着脚往那边看。
“难道和瓜棚主人打起来了?孙三郎不是那种说打就打的人啊。”芳娇吓了一跳,说出心里的猜测。
“不知道啊,难道碰上脾气不好的瓜棚主人了?”徐安怎么都看不清楚情况,焦急地说:“芳娇你先看着东西,我过去看看。”
说完没等芳娇答应,她就跑了出去。
待到近前,她才看到,瓜棚里确实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其中一个穿浅灰色布衣的人是孙三郎,另外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好像一个月没洗澡的流浪汉。
“三郎,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跟乞丐打起来了。”
她一边问,一边跑着向前,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停了下来,齐齐望向徐安。
这时候,徐安看清那人脸,才惊讶地喊道:“孙大志?!你怎么在这里?”
孙三郎一把推开孙大志,孙大志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倒在地。
随后,他干脆趴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徐安和孙三郎面面相觑,一脸嫌弃。
能想象吗?一米八几的壮汉,倒在地上,哭得像个熊孩子一样。
反正徐安不觉得可爱,反倒觉得有些讨嫌。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孙三郎才开口:“我才刚到就被这小子打了一拳,还好我反应快,打回去了。到处找不见,原来躲在这里,啧~真是没种。”
“孙三郎你说什么!”
孙大志不哭了,他坐起来,恨恨地看向孙三郎。
“说的就是你,你没种,赌钱输了卖老婆孩子。”
似乎是戳到孙大志的痛处,他抱着双腿又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对不起芳娇,是我害了她。”
“大志?”芳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几人纷纷抬头看向她。
她缓缓走到孙大志面前蹲下,脸上神色复杂,须臾,她咬着嘴唇狠狠扇了孙大志一巴掌。
孙大志傻愣愣的,赶紧抓住芳娇准备收回去的手,喜道:“这是真的?不是做梦,太好了,芳娇你没有被卖到窑子里去。”
这话一说,芳娇眼里只剩下了怒火,她抽回手,又给了孙大志一巴掌。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打我,打死我吧。”
一巴掌打完,孙大志又贴了上去,抓着芳娇的手往自己脸上抽。
那声音,跟皮鞭抽猪皮一样,噼啪作响。
徐安看得嘴角直抽抽,看来这孙大志坏得还不算彻底。
“这下怎么办?”徐安问孙三郎。
孙三郎摇头,咧嘴笑道:“不知道,我听你的。”
这笑,看着怎么有点刺眼。
徐安摇摇头,肯定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徐安和孙三郎走进瓜棚,坐在蒲苇席上,默默看芳娇抽巴掌。
好家伙,大巴掌小巴掌抽个不停,芳娇也没抽回手,任由他抓着自己手腕往脸上抽。
不一会儿,孙大志两边脸都肿了,这么看起来,和猪头一样。
有些看累了,徐安打了个哈欠,靠在孙三郎肩膀上。
孙三郎身体一僵。
随后,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他坐得更直了。
好不容易,两人不再执着打巴掌的游戏,孙大志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饿了,有吃的吗?”
徐安看了看瓜棚前遍地的甜瓜皮,翻了个白眼,返回牛车拿干粮。
吃饱喝足,该谈正事了。
孙大志一脸懵,“我什么时候写休书了,我怎么可能休了芳娇。”
“我写的,不然……她早就被拉去卖到窑子里了。”孙三郎嗤笑道。
孙大志抽了两声,含糊不清地朝芳娇道歉,“呜呜呜,芳娇是我对不起你。”
“哭哭哭,就知道哭,现在哭还有什么用,有本事别去赌钱,有本事赌输了自己把钱还上,别牵连老婆孩子。”徐安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她实在看不上眼前这哭哭啼啼的壮汉。
孙三郎眼里闪过寒光,“你赌博的钱哪儿来的?”
这问题可算是问到精髓了,芳娇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大志,徐安也好奇地看着他。
“我……我……”
孙大志没了之前的泼皮样,低着头支支吾吾。
“快说!”芳娇厉声道:“三郎家值钱的东西都被婆婆收起来了,你哪儿来的钱去赌。”
孙大志身子抖了抖,偷偷瞧了孙三郎一眼,“我……我在他家屋里地砖下,找到一个木匣子,里面……”
“里面有什么?肯定是值钱的东西,竟然瞒着我,你还卖了当赌资。”芳娇气得肚子疼,她捂着肚子连声大骂。
孙三郎却关注另一件事,“匣子里是什么?被你卖到哪里了?”
徐安看了孙三郎一眼,有些疑惑:他家的宝贝,自己竟然不知道。
“别骂了,当心肚子疼,我说,我说。”安抚好芳娇,他才开口继续说:“那木匣子里,是一块玉佩,通体洁白,看起来是好东西,于是我就拿去县里当铺问了。”
“实际上,那东西确实不错,嘿嘿,我卖了整整一百五十两银子。”孙大志说起这个,一时得意忘形,在看到几人不善的目光时,才悻悻地住了嘴。
“嘶~竟然卖了这么多银子,你还敢瞒着家里,拿银子去赌。”芳娇气不打一处来。
孙三郎注视着孙大志,眼神幽深,看不清情绪。
徐安微微诧异,拍拍孙三郎的胳膊问道:“你家不是村里普通的农户吗?怎么来的这样好的东西,难不成是什么传家宝?”
看他似乎不是很开心,徐安安慰说:“等我们有钱了,再帮你赎回来。”
孙三郎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安一眼,没有再多说。
“都怪你,乱拿人家东西,把他家传家宝都给卖了,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徐安心里实在不爽,指着孙大志骂。
孙大志低着头,一言不发,徐安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他肯定觉得自己没错。
“行了,不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孙三郎转移话题。
徐安看向芳娇,问道:“黎塘村还去吗?”
芳娇皱眉看着孙大志,许久后才咬了咬嘴唇,坚定地点头。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