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死的人被发现了。
听小翠和周婶说起这事,徐安一口水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想起了那晚的事。
那是她来到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夜晚,那晚发生了很多事。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那白衣人当着她的面,一下一下把要欺辱她的人脑袋砸得稀巴烂。
可是后来,那些残渣和血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村里也没发现有人失踪。
徐安还以为,那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没想到是真的。
周小翠一直在绘声绘色地说那人的死状,吓得周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都是我亲眼瞧见的,那死状,啧啧~”
“头应该是被石头给砸的,都看不出样子了。他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衣服都烂了,和肉黏在一起,尸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还有还有,他的裤子脱到一半,小花说可能是尿尿的时候被人偷袭了。”
说到这里,周婶脸色变了,“你是女孩子,要矜持,怎么连这个也看。”
“娘,我没看清,小花娘把我们拉开了,根本没让我们看。”
“那就好,就算是死人,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
“死的人是谁?”徐安问,她的心怦怦直跳,回忆起那晚的事,她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叫二赖子,是个傻子,爹娘早就没了,平日里净在村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周婶说。
“是啊,先前二柱伯伯两口子偷东西,我们还以为是那二赖子偷的,所以隔了好久才发现。”周小翠补充。
“那……他的尸体怎么办?”想了好久,徐安还是不敢亲自去看一眼。
“村长爷爷说今晚就挖个坑埋了,主要是实在太臭了。”周小翠仿佛闻到臭味一般,伸手在鼻子前扇着。
“凶手呢?”
“什么凶手?都死了那么久了,他又没有亲人在,村长爷爷说他就是自己摔死的。”周小翠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徐安姐,你一个人睡肯定会怕,今儿晚上和我一起睡好吗?”
徐安拍了拍胸口,装出受惊的模样,“还真有些怕,那我就叨扰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都是自家人。”周婶笑着收拾碗筷。
如今日子好了,吃的是白米饭和炖鸡,味道还不错,徐安不客气地干了两大碗米饭。
“对了,怎么不见周大哥,他去哪儿了?”
周远安缓缓放下水杯,朝周婶说:“一会儿记得给他留点饭,放锅里热着。”
“知道了……”
周婶收好碗筷出门。
随后,看向徐安解释道:“被村长叫去了,应该是去埋那二赖子,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徐安被拉到小翠屋里,周小翠表现得很兴奋,“我娘总说我长大了,要我一个人睡一屋,可我总觉得害怕,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徐安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死人都敢跑去看,怎么还怕一个人睡。”
“哼!”
周小翠被戳穿,嘟着嘴把头别向一边,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声,惊喜地从床上跳起来。
“肯定是我哥回来了,我去问问他。”
周大郎光着膀子,刚跑进院子就开始脱裤子,嘴里嚷嚷着:“太臭了,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下回再也不去凑热闹了。”
“呀!大哥你干嘛呢?”周小翠刚跑出屋子就惊叫一声,赶紧转过身。
“娘!你管管大哥,他在院子里脱裤子。”
“小翠你回屋去,别来管我,我还要在院子里洗……”
周大郎话说到一半卡住了,他还保持着脱裤子的姿势,一脸惊恐的神色。
“徐安,你怎么在我家?”
徐安一脸尴尬,赶紧躲进屋。
一块抹布精准地盖在周大郎脸上,周婶双手叉腰骂道:“没见家里有客人么?还不赶紧把裤子穿上,都怪你爹,惯得你一身坏毛病!”
周大郎傻愣愣的提起裤子跑进屋,脸颊绯红。
完了,晚节不保啊!
周大郎疯狂捶墙。
“徐安姐,你别介意啊,我哥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
周小翠见徐安皱眉坐在床边,以为她生气了,赶紧为自己大哥辩解。
徐安笑了笑,“没事,又没看到什么,不打紧。”
周小翠呆了呆,偷偷瞄一眼徐安的脸色,见她好像真的没怎么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一会儿娘准会揍他。”她贼笑着。
徐安转移话题,问起了别的事,没想到周小翠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对村里的事了如指掌。
她说:“红薯粉作坊现在都是孙兴在管事,他很有本事,大家都愿意听他的话,现在好多人都在作坊里做工。”
周小翠眨眨眼,“还有,他也愿意让女孩子做工,谁有时间就去,按天结工钱,我和小花都去赚了零花钱。”
……
徐安见她说起孙兴,便是一脸崇拜,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调侃道:“这么说来,你很喜欢孙兴。”
周小翠没意识到,她重重地点头,“他不光有能力,而且还识字,人又长得帅,村里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
“既然这样,不如让你娘去说说,将来给他当媳妇怎么样?”
徐安笑得促狭,周小翠拧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徐安姐!你怎么这么坏,人家那是崇拜,才没想给他当媳妇呢。”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是真心喜欢他,听姐的,要是喜欢就主动出击,抢先下手。他那么好,时间久了,要是被人抢去了怎么办?”
周小翠疯狂摇头,“我没有,徐安姐你不要乱说。”
徐安眼看她双颊变得通红,悻悻地住了嘴。
伸手搭在小翠肩头,“你要是害羞呢,姐姐就不说了,不过我给你的都是忠告,为了爱情要勇敢出击,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吗?”
周小翠似懂非懂,红着脸轻轻点头。
既然作坊管事的是孙兴,徐安便没去村长家,第二天直接去了水磨坊,果然瞧见在磨坊忙碌的孙兴。
对于徐安提起的,五年之约,孙兴短暂犹豫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虽然目前红薯粉全数供给南安酒楼,可是,随着生产技术的成功,红薯粉的产量会越来越大,南安酒楼一家肯定要不了。
既然这样,那红薯粉再另寻销路便合理了,毕竟当初与黄掌柜的只是口头协议。
保险起见,徐安让孙兴写了三份份五年的契约,留下自己和孙兴的签名手印,到时候带到镇上,再让黄掌柜签名按手印就成了。
到时候孙兴这里留一份,黄掌柜那里一份,再有一份送到衙门备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