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犯罪嫌疑人“络腮胡”萧战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肯说。作案目的、受谁指使、枪支来源什么的,他一概拒绝回答。
民警没撤,就想出了一个“妙招”,不让他睡觉,换着班一轮一轮对他进行审讯。24小时甚至48小时审讯,不停地审。只要他不开口,审讯就不停,就看谁能熬得过谁。这其实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这样做,就有可能撬不不开嫌犯的嘴。
后来,萧战实在受不了了,就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好吧,我带你们去寻枪。”
萧战就把民警带到了西郊。
皇后大酒店在西京市东大街以东,可见萧战作案后立即向相反的方向逃窜,他真的是很狡猾。这就叫声东击西。他要扰乱民警的侦查视线。
到了西郊,曲里拐弯来到一个旱厕边,萧战对着厕所说:“我把枪和子弹就扔到了这个粪坑里,你们去找吧!”
民警说:“你不要耍滑头骗我们,你骗我们就是拒不认罪,是要加重罪行的,明白吗?”
萧战只说了四个字:“不信算了。”
这四个字说完,他又不说话了。
问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民警合计了一下,宁可信其有。随后,一民警就不顾臭气熏天的旱厕肮脏,脱掉衣服、裤子,只穿着裤头下了粪池。他在里面来回摸了无数圈,粪臭熏得他哇哇吐了两回,但他还是没有摸到那把手枪。
民警又问萧战:“你是不是骗我们的?说!”
萧战头望着天,眼睛眯着,就是不说话。
民警真想挥拳凑他一顿,但克制了又克制,没有发作。
没办法,民警只好找来旱厕的主人,说明情况,让他们配合对厕所进行清理。旱厕的主人就叫来了几个村民,和民警一起清理。
旱厕实在太臭、太脏,又太深,清理工作足足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旱厕才终于见了底。果真,那把手枪就在旱厕的底部露了出来。
子弹也沉到了旱厕底部,一颗一颗,总共清理出十九颗。
警方先前的检测和判断是对的,手枪果真是转轮手枪,子弹也是专供转轮手枪用的子弹。萧战承认,他持有20发子弹,射出了一发,尚余19发子弹。
起获了手枪和子弹,也就证明作案工具找到了,铁证如山,“玫瑰小姐”枪杀案的凶手就是萧战无疑。
萧战也承认案子是他做的。
可是,审讯并不顺利。
民警问:“你的转轮手枪是哪来的?”
萧战说:“买的。”
民警问:“在哪买的?”
萧战说:“在金三角,从毒贩手里买的。”
民警问:“花了多少钱?”
萧战说:“两三万吧!”
民警问:“买枪的钱是谁给你的?”
萧战不吱声了。
民警问:“你买枪跟谁接的头?是自己去的还是和他人一起去的?”
萧战还是不吱声。
民警问“你为什么要枪杀玫瑰小姐赵青梅?”
萧战仍然不吭声。不吭声许多谜团就解不开。
审讯几乎陷入僵局。
民警还是耐心地审问:“案子是你自己干的还是别人指使你干的?”
萧战就是一个字不说,不知道他在抗拒什么。
民警就给他讲政策,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老老实实地交代案情,判刑的时候就会考虑轻一些,你要是拒不交代拒不认罪,判决的时候就会加重罪行……民警对他苦口婆心的开导,他竟然眼睛一闭睡着了。民警将他摇醒,继续审问,可过了片刻,他又睡着了,而且还有了细微的鼾声。
他实在是太累了。
民警就请示领导,领导说你们把他看住,让他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再审。领导这是在暗示,不让他睡觉,就有逼供嫌疑,让他睡一睡,等清醒了再审。
民警就将脚镣手铐给萧战戴上,让他睡。两个审讯的民警(一个记录)也累了,就趴在审讯的桌子上,陪他一起睡。
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两个民警被叫醒,又来了两个民警,将他们换了下去。这两个民警经验丰富,奉了局领导的命令,一定要对萧战有所突破,要撬开他的铁嘴钢牙,让他把幕后的黑手、主谋说出来,把案子办成铁案,对市民有所交待。
是啊,枪杀市花,这么大的案子,轰动那么大,所造成的影响已远远超出了对玫瑰小姐赵青梅本人的伤害,而是对市民的影响,凶手连市花都敢杀,市民还有没有安全感?不明真相的市民会不会恐慌?若案子不破,市民会不会对公安产生怨气?
因此,公安上上下下都对这个案子相当重视……
萧战睡醒以后,民警又开始对他进行新一轮审讯。
民警问:“萧战,是谁指使你干的?”
萧战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说。
民警说:“你说你这么扛着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你供出背后的主谋,你就可以减轻罪责。”
萧战眨眨眼,像挤牙膏一样挤出几个字,说:“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民警动之以情:“你有父母吗?你有妻儿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吧?如果你被判了重刑,你父母怎么办?他们年事已高,谁去照顾?你妻儿怎么办?妻子要生存,儿女要上学、成长,谁去供养他们?”
萧战眼里有了晶莹的光点,那可能是泪光在闪,但他还是说:“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打死我都不会说的,我对人家有承诺。”
民警追问道:“你对谁有承诺?到底是谁?”
萧战又不搭腔了。
民警就迂回问:“你以前认识‘玫瑰小姐’赵青梅吗?”
萧战说:“不认识。”
民警说“你对‘玫瑰小姐’有仇吗?”
萧战说:“没有。”
民警说:“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萧战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没什么奇怪的。”
民警问:“替人消灾?替谁?”
萧战说:“你妄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没办法,实在问不出主谋,民警就将详细情况向局领导汇报,局领导说,那就先关押起来,缓一缓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