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没有理会众人脸上神色的变化,抬手跟安奶奶打了个招呼。
“安奶奶,听说您找我?”
安奶奶见到莫易,还惦念着上次的救助之情,自然觉得亲切。
她走上前几步,握着莫易的手:“好孩子,你过来了,都还好吧?我听说你跟无涯吵架回娘家,回头让奶奶说说他。”
“没事,都是误会。”莫易看向陆通和陆老太的方向,“大伯,奶奶,都是误会对不对?”
陆通和陆老太看见她并不开心,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你就是莫易?”
费董事走过来上下打量莫易。
他看莫易年纪轻轻,面容秀美,身材颀长,一双长丹凤顾盼生辉,与他心目中的神医形象相去甚远。
费董事是个传统的老派人,先入为主地认为中医总还是老的好,再看莫易带着些怀疑。
“就是她,”安奶奶笑着介绍,“这位就是之前抢救了老安的莫易。”
“这位你叫费爷爷就行了,他在陆家也有不少股份,跟你奶奶和大伯都挺熟悉的。”
费董事严肃着面孔,不苟言笑:“你叫我费董事吧,喊爷爷把我喊老了。”
寒暄一遍,莫易早已看到旁边的安爷爷。
他的情况不算好,一般抽动症常见于小孩子,而安爷爷突然出现这种症状,多是大脑受到了损伤导致的。
“安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莫易一边问一边想走上前去把脉,却被陆老太拦了下来。
“莫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莫易回头看安奶奶:“安奶奶找我,难道不是为了治疗安爷爷?”
安奶奶语带犹豫:“本来是……”
“但是现在不需要你了。”陆老太接话道,“我们请来了神医,你这一点医术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费董事听说过吉十六的医术,再看到如此年轻的莫易,心下自然也有了计较。
“没错,陆大姐说她刚请来了神医吉十六,不知你听说过这位医生吗?”
莫易嘴角一抽:“……那实在太听说过了。”
何止是听说过,刚才还跟她一起进了陆家大门,只是莫易让他们先回秋思楼了。
陆老太怎么会知道吉十六,莫易心下担忧,难道刚才吉十六他们被陆老太半路劫持了?
陆老太对她挥挥手:“既然知道,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安奶奶低声劝莫易:“小易,你刚回家去休息吧,吉神医要是能治疗,也就不用麻烦你了。”
莫易不能走,她担心吉十六被陆老太胁迫。
“那我更不能走,这么厉害的神医都请来了,我自然要在旁边观摩学习。”
陆老太还想说什么,费董事却率先点了头。
“好,知道主动学习倒是没错,你就坐在旁边跟神医好好学习。哪怕只学到了一招半式,也会对你的医术有所提高。”
费董事发了话,陆老太只能闭上嘴巴。
没过多久,就有佣人提前把大门拉开,颇有气势的通报。
“神医过来了!”
随着脚步声接近,莫易也坐直了身子往门外看。
在陆恒和柳绵的簇拥下,走进来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
这老头身着白色太极服,衣服随走动而飘动,仙气十足。
只是仙气飘飘之中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精明。
莫易松了一口气,随即有点想笑,这帮人连吉十六的性别都没调查清楚,先入为主就认为神医是老头吗?
这简直就是老干妈和老干爹的区别了!
老头开口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
“哈哈哈,幸会幸会,陆氏集团大名,早有耳闻。”
所有人都应了上去,安奶奶的眼神也亮了亮。
一时间整个大厅喜气洋洋,只剩下安爷爷在旁抽动着骂人。
安奶奶在人群外着急,莫易扬声道:“神医,别聊天了,先救人吧!”
老头眼神看向了莫易。
“哦?这位是病患的家属?”
费董事引着老头来到旁边的沙发上,解释道:“她不是家属,也算是您半个同行,会一些医术,这次专门来跟您学习的。这边才是病患,您赶紧给看看吧。”
老头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摇头。
“老夫看病可不能让其他行医者旁观啊。”
莫易笑了出来:“怎么了?看病都不敢给别人看,是怕医术不行露了馅吗?”
“你!”
还没等老头说出什么,旁边的人纷纷为他义愤填膺。
人是陆老太请来的,她自然最是维护。
“莫易!你怎么能对神医如此无礼。”
“无礼吗?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才看门道,他只敢留下看热闹的,却害怕别人看他的门道。不是怕露馅还是因为什么?我治病救人从来不怕别人看。”
众人一听,这话也不是无理取闹,治病不是魔术,没有什么看了就会学去的机关。
安奶奶相信莫易,她跟老头商量道:“神医,病人是我老伴,辛苦您给看看。这丫头跟我很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老头沉默片刻,好像在内心衡量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好吧。”
他似模似样地按上安爷爷的手腕,把起脉来。
望闻问切一番下来,眉头紧皱,引得众人都感到紧张。
莫易看他的动作,知道这个骗子应当多少会些医术,只是会多少却要等他开方治病才能知道。
中医相比西医,困境就在此处,一个人如果想要装作西医很难,但是装作中医却很简单。
“老爷子这个病不简单,按照西医的说法,这个叫做秽语抽动症。这个病一般是小孩子得,可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发生,应当是头脑受到了损伤,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对,完全对!”费董事激动的圆睁双目。
陆家人也都点头赞同,认可老头的医术。
安奶奶却满面忧虑:“神医,能不能治?”
“嗯……”老头闭目思索,手捻胡须,好一番仙风道骨,“能,却又不能。”
老头摇头晃脑:“治自然是能治,但是这个不能指的是难,时间长、用药贵、见效慢呐,你作为病患家属真的要治?”
“治!”安奶奶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犹豫,“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可以。”
“我倒与神医有不同的看法。”
莫易半跪在地上,手摸着安老爷子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