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紧咬着下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不知是流了多少眼泪,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为这个男人伤心难过,不值得,可那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围观的行人在窃窃私语,或许都在嘲笑她的矫情和不自量力。
周凌越走上前,望着她已然湿透的脸颊,忍不住上前,把她轻轻揽进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以朋友、兄长亦或者是……追求者的关系在抱她。
“晚晚,别哭,”周凌越声音有难忍的沉痛,“我在。”
那一天,江晚梓不顾众人的目光,躲在周凌越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
翌日。
江晚梓出院。
昨天发生的时候还是传遍了整个仁爱医院。
她、沈郁寒和周凌越成了他们话题讨论的中心。
当然,那些流言中,恶意揣度的多,最后演变成狗血三角恋。
江晚梓已经无心顾及这些,出院前打算去缴费处把住院费和医药费缴一下。
没想到过去一问,才知道她的住院账单已经被周凌越缴清了。
江晚梓眼神微敛。
周凌越对她越好,她越是愧疚。
她注定给不了他好的反馈和结局,在那只有大半年的时间里,她的精力只够生下这个孩子和静静地等死。
“好,谢谢。”江晚梓道了谢,正想转身离开,一名护士从外面走进缴费室。
她的声音有些大,带着惋惜和心疼:“诶,周医生被院长叫去了,估计是为了昨天的事。”
周医生?
江晚梓敏感捕捉到这三个字,瞳仁微睁。
她转身迅速返回缴费处,隔着窗户问:“你好,请问你刚才说的周医生是周凌越医生吗?”
那名护士看了她一眼,许是认出她了,语气不悦:“不是他还有谁?昨天他为你打了人,还是沈氏集团的掌门人。这家医院有沈氏的投资,院长现在叫他过去了,我估计他职业生涯有可能被影响。”
江晚梓心头一惊,连忙转身飞跑了过去。
她不知道周凌越现在在哪儿,做好一间一间诊断室去找,找到最后一间时,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什么。
她停下脚步,气息因为狂奔而喘着,肺部热辣辣的。
她又想咳嗽了。
江晚梓极力忍下干咳的冲动,转身看去。
一楼走廊的尽头连接着医院的后院,宽敞的后院种了几棵大榕树,嫩绿的树叶不因寒冬萧条,不被雪花压折,持续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生命色彩。
榕树下,周凌越站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两手别于身前,态度谦恭尊敬。
一副听训的模样。
江晚梓急了,不管这样做有些冒犯,擅自上前:“您好,您就是陈院长吧?”
陈院长闻声停下声音,看向她:“您是?”
“我是江晚梓,昨天的事并不是周医生的错。是因为我,他才冲动打了人。”
“周医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医生,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解雇他,让仁爱医院错失一名猛将。”
女人神色焦急,却极其认真。
她在为他说话。
这是周凌越第一时间意识到的问题。
周凌越弯唇,心中已然欢喜万分,正想跟陈院长介绍一下江晚梓时,陈院长倒是抢先出声。
“你就是沈夫人?”陈院长声音明显带着讨好和奉承。
“沈夫人”这三个字,她已经很久没听别人这么喊她了。
江晚梓笑了笑:“抱歉,我现在不是了。”
陈院长只是笑笑:“周医生昨天当众打人,确实给仁爱医院的医生形象带来一些影响。他虽然莽撞了些,但也情有可原。加上沈郁寒先生并没有追责,我院方只罚他多值几天夜班,并没有严重到解雇他的程度。”
闻言,江晚梓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