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境一转,画面突然来到华府居。
偌大的床上,醉酒的情迷让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烧。
他重重地吻着她,毫无节制。
他永远忘不了,身下的姑娘面色酡红,撒娇着搂着他脖子索吻。
当时他在恨她。
他觉得沈词安的死是因为她,所以他发了疯地折磨她。
女人眼角清泪落下,折映出他错愕的神色。
渐渐的,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伏在她耳边。
声音很轻,像是小猫咪挠人一样。
“我轻点。”
后来的多次,她渐渐沉溺在一场场迷乱中。
再后来,她怀孕了。
他很高兴,得知她患了肺癌,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选择——
打掉那个孩子,让她接受化疗。
可她不听话,一直逃离他身边。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花白的迷雾,沈郁寒站在迷雾中,亲眼看着那姑娘的身影逐渐被迷雾吞噬。
最后,他看不见她了。
“晚晚!”
“不要……”
“不要走……”
“我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
可不管他怎么求她,她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往那迷雾中跑去。
直至她消失不见
不要!
他彻底慌了,猛地喊她的名字——
“晚晚——!”
沈郁寒猛地睁开眼。
噩梦让他额头冒了一层细汗,惊慌的声音从梦境中拽出。
他眼珠子动了动,惊魂未定地看着天花板。
白奕急忙上前,询问:“沈总您醒了?”
现实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意识到什么,猛地坐起,拽住白奕的手:“晚晚呢?她去哪儿了?”
白奕眉眼低垂,神色悲伤:“沈总,夫人她……已经死了。”
男人的手重重垂落,似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眯了眯眼,忽然笑了。
“不是,白奕,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他脸色沉下来,“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白奕叹了声:“沈总,我知道您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但事实是……夫人坠江,被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沈总,您节哀。”
“节哀个屁!”沈郁寒突然从病床上跳起来,揪起白奕的前襟,怒眼逼视,“白奕,你竟敢咒她死,你是不是想死?!”
“砰——”
沈郁寒脸上挨了一拳,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在床上。
白奕收起拳头,恨其不争:“沈郁寒,江晚梓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沈郁寒脸埋进被褥中,脸上的疼痛让他清晰了不少。
这一拳,白奕打得属实很重。
嘴角渗出血,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沈郁寒双眼大睁,想到昏迷前看到的画面,锥心的痛苦持续袭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扎。
她死了。
江晚梓真的死了。
男人沉痛地闭上眼,有眼泪坠入被褥,消失不见。
白奕脸露心疼,上前扶起他:“沈总,您该接受现实了。”
沈郁寒甩开他手,慢慢坐起,单手撑着床面,一只手压掉眼角滚出的眼泪。
很久,沈郁寒才出声——
“她现在在哪儿?”
“殡仪馆。”
-
沈郁寒迅速赶去了殡仪馆。
他很害怕自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开快点!!”沈郁寒催促。
“是!”白奕加大油门。
车子不到半个小时就停在了殡仪馆门前。
沈郁寒跌跌撞撞地下车,急跑进殡仪馆。
“江晚梓在哪儿?”路上,他随便抓了个工作人员。
突然被抓,女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不知道。”
沈郁寒受挫,继续跑,终于来到前台:“江晚梓在哪儿?”
话音刚落,他似是看到什么,瞳仁猛地扩大。
他转身迅速跑上前,在周凌越面前突然停下脚步。
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周凌越手中抱着的那个骨灰盒上写着几个字:江晚梓女士。
沈郁寒突然笑了,抬眼对上周凌越一身黑的周凌越:“周凌越,江晚梓呢?”
周凌越双目死沉,没了往日的生气。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继续往外走。
“站住!!”
沈郁寒拽住他,被周凌越甩开。
周凌越怒眼逼视他,声音冷若冰窟——
“沈郁寒,你有什么资格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