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是在医院醒来的。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以前住院的那段时间。
不管是没了那个孩子的时候,还是肺癌晚期的时候,甚至是在m国研究院治病的时候,她闻到最多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和浓烈的药味儿。
旁边趴着一个人,她手一动,对方就醒了。
李君猛地起身探过身来,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你醒了?”
江晚梓一脸犹疑地床上坐起,李君连忙过来扶起她。
她慢慢坐起,问:“我怎么了?”
李君坐下,叹了声:“你吃了虾,过敏了,全身起了大片大片红疹子,吓死我们了。”
过敏?
江晚梓看向她。
渐渐回想起昨天的事,在大家玩嗨了的时候,一个女同事看见桌上的那盘天妇罗,吃了一口,觉得好吃,就给她拿了一块。
天妇罗里的虾是面包糠包裹在里面,外皮是油炸酥脆的面包糠,见同事吃得津津有味,她就接了过来。
那会儿包厢内灯光昏暗,连人的脸都看不太真切,江晚梓其实没太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很香,就咬着吃了一口。
吃到最后才后知后觉里面包裹的肉是虾肉,她惊觉,连忙把剩下的全扔了。
她拼命喝水,打算用水压一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吃下没多久,她全身果然开始起了疹子。
里面灯光昏暗,那个女同事也不知道她已经过敏,看见她把那东西扔了就只觉得她不喜欢吃,便自己在一旁吃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她身上痒得不行,江晚梓起身想去医院,没想到半途被玩嗨的白明悦拦住。
她以为她又临时逃脱,拉住她,还说她不给她面子,说完还想拉着她跟大家一起跳舞。
没想到她身体越来越痒,体温高得吓人,意识开始模糊,下一秒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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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梓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背上还打着点滴,身上的疹子也慢慢淡了,只是体温还有点高,烧还没有彻底退下去。
意识彻底没有之前,她隐约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从外面奔了进来,蹲在她跟前伸手探她的体温。
他好像很生气,暴怒的声音砸落,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
而后,那个人抱起了自己。
江晚梓眉头微拧,以为是李君把她送来的医院,说:“君君,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我?”李君手指自己,诧异了一下,而后笑了,“才不是我送你来的!”
“啊?谁送我来的?”
“当然是沈……”李君话音未落,房门被敲响。
两人看去,沈郁寒站在门口。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衫和黑色修长裤。
他显然没换衣服,穿的还是昨晚的,一向精致的发型此时有些乱,一抹刘海落下,轻掩那双锐利的眉眼。
他脸色略显疲惫,领带微微松垮,白衬衫满是褶皱,像是什么事折腾了他一晚上,一夜不眠。
明明是疲态颓靡的状态,却不掩男人俊朗的外表和矜贵的气质。
他身旁站的是医生,医生见她醒来,连忙过来检查她的身体。
检查完,医生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病人没什么问题了,打完点滴,烧和疹子大概就能全退。”
沈郁寒嗯了一声:“谢谢。”
“客气了。”医生颔首,“我还要查房,就先忙了。”
沈郁寒点头,送医生出去。
李君听闻她没事,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
“晚晚,白总刚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跟她如实说了,她不放心,说待会儿会过来看看那你。”
江晚梓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有点心不在焉。
想起什么,江晚梓问:“对了,你刚才说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沈郁寒。”李君回头看了眼外面,“昨晚得知你吃了虾过敏,跟给你虾吃的那同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说让别人明天辞职不要来了。”
江晚梓双眼睁大:“白总那边呢?”
“白总自然听沈郁寒的了。”
江晚梓伸手:“手机给我,我给白总打个电话。”
后来江晚梓还是阻止了白明悦,那女同事并不知道她对虾过敏,加上她太掉以轻心才误食,怨不得别人。
如果因为她,让对方丢了工作,她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打了电话,确定白明悦不会把那女同事炒了之后,江晚梓松了一口气,正想挂电话时,白明悦突然喊住她——
“江晚梓,你以前跟沈郁寒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