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药粒来不及吃,江晚梓迅速往沈郁寒的病房飞奔过去。
清晨的日光折射在医院的走廊,把那疾跑而刮在她脸上的冷风驱散些。
满腔的热意因为激动而翻涌,路上,江晚梓的眼眶早已泛红。
六天了,他终于醒了。
脚步终于在病房门口停下,江晚梓喘着气息,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时,那跳动不安的心脏终于在这一刻落到实处。
他真的醒了。
医生刚好给他做完全身检查,确定他已经彻底脱离危险后,收起医疗仪器,并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希望他好好休养。
男人点点头,算是应下。
昏睡了这些天,他身体还很虚弱,长时间不说话,以至于他嗓子有点哑。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苏醒后慢慢开口说话,嗓子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医生和护士陆续离开,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晚梓和白奕,颔首。
“您是家属吧?”医生开口。
江晚梓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看向医生。
是那个抢救沈郁寒时,会说Y国语言的医生。
她怔怔地点头。
“恭喜,病人挺过来了,目前他已经苏醒,算是彻底脱离危险。但他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需要好好静养。”
“好,谢谢您。”
“客气了。”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病房内安静下来。
江晚梓目光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人。
这一刻她好像还没从他昏睡的恐惧和害怕种抽离开来。
她挪动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进去。
沈郁寒看向她,也没说话,只是嘴角含笑,默默地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江晚梓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
白奕看了眼他们,默默退出病房,随后关上门。
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她跳得很厉害的心跳声。
沈郁寒慢慢坐起,后背靠着身后的枕头。
男人眉眼深,苍白、没有气血的脸让他看起来很虚弱,却比平时少了分迫人的气场,多了分让人心跳加速的温柔。
沈郁寒见她还愣着,拍了拍被褥,声音一出来才发现沙哑得厉害:“怎么、还不过来?”
江晚梓眼泪滚滚落下,飞奔上前,紧紧搂住他脖子。
因为害怕和庆幸,她抱得很紧,压抑着的哭腔才慢慢溢出来。
有液体落进沈郁寒脖颈,他感觉到凉意,知道她哭了,忍不住抬手握住她脑袋,把她收紧到怀里。
下颌抵在她肩窝,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沁入鼻间,那是让他心神安定的催化剂。
她还活着。
他们还活着。
真好。
劫后余生的第一次拥抱,让两人深陷感受对方体温和气息的温柔中,沈郁寒宽厚的掌心上下抚着她脑袋,轻轻地安抚她因为害怕而一直躁动不安的心。
“晚晚别、别哭了,”他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喘一喘息,“你一哭我就心就、就疼。”
江晚梓哭了一会儿,眼泪才慢慢收回去。
沈郁寒忍不住笑,想扯开她手,扯不开,摸了摸她脑袋:“诶,我才刚醒来,还很虚弱呢,撒撒手。”
“不撒。”
江晚梓更贴上去,身体软软地靠着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沈郁寒,谢谢你。”
谢谢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