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悦脸色一僵,僵硬的嘴角扯了扯,故作轻松笑道:“那恭喜啊,那到时候请我喝喜酒呗。”
“啊——”
白明悦疼得叫了声,好看的秀眉皱得高高的。
白奕冷淡的眸子瞅了她一眼,默默减轻力道,就好像他刚才的动作不是故意的。
他似乎生气了,但又似乎没在生气。
白明悦没再说话,默默扭头趴在沙发上。
“你就那么希望我跟别人结婚?”
良久,身后的男人才出声。
白明悦顿了几秒,笑了声:“当然。”
“啊——”
这次是比上次还惨烈的叫声。
白明悦疼得龇牙咧嘴,扭头瞪他,男人已经起身,动作斯条慢理地收拾药瓶。
把盖子拧上,男人捏着瓶子站在她跟前。
他眼里有散不去的沉郁,嘴巴张了张,似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语气微叹,声音是无可奈何:“白明悦,你就喜欢把我当猴耍。”
从始至终他都是最被动的一个。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从来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话落,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再回来时,白明悦已经穿好衣服,看见他回来挺诧异的。
她后腰的烫伤看起来挺严重的,即使擦了药,但也只是缓解疼痛。
白明悦想着参加完沈家家宴就去趟医院处理一下,没想到白奕折回来,说开车带她去医院。
“现在?”
“嗯。”
“沈家家宴还没结束。”
“家宴主角不是你,是夫人,你离开也无关紧要。”
“……”
白奕拎起她扔在沙发上的包包,转身就走。
白明悦扶着腰,小跑跟上去。
-
白奕跟沈郁寒说了声后,就带白明悦去医院了。
江晚梓得知白明悦被意外烫伤还挺担心的,但见她还能追在白奕身后跑,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意外把客人烫伤的佣人把这件事请示了沈砚誊,沈砚誊看起来很生气,但白明悦提前跟他说那佣人不是故意的,希望沈老先生不要责怪对方。
最后沈砚誊罚了那佣人一个月的绩效才算结束。
沈家家宴准时开始,江晚梓原本随客坐在饭桌的两侧或者末端,没想到沈砚誊特意让她坐在他右侧位置,而沈郁寒则坐在她下一个位置。
主人家的左右两侧位置,是沈家主母或者子孙坐的,就算所有人不坐,这个位置也应该是属于沈郁寒的。
沈郁寒又不是不在,她如果坐上去,无非是抢了沈郁寒这个沈家长孙的主家位置。
想起四年前老爷子那次生日的家宴,江晚梓百般拒绝。
拒绝还不忘把沈郁寒拉过去坐下。
那地方也是沈家女主人坐的地方,沈郁寒巴不得她坐,见她推辞,把人连拉带抱地压在椅子上坐下。
男人摸了摸她脑袋,伏在她耳边:“担心什么,谁要是敢说一句话,我缝了他嘴。”
说完不忘扫了眼整个饭桌,笑意不达眼底。
“趁着家宴,人来的齐,我想跟大家说个事。”
沈郁寒站直。
众人纷纷看向他。
沈郁寒冷意四起:“家里人多,难免有不喜欢这姑娘。我在这里撂个话,不喜欢她的,憋着。喜欢她的,就好好跟她相处。”
他抬手摸了摸江晚梓脑袋,笑了笑。
“这姑娘我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她回来,可不是让你们欺负的。”
“希望大家能好好对她,毕竟我这人脾气不太好,生起气来难免会让大家遭殃。”
……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沈氏家族庞大,族亲关系错综复杂,虽然平时各过各的,但每年到老爷子生日都会回来聚一聚。
以前江晚梓在沈家不受重视,人人都能在言语上欺辱她,甚至对她来说,算是沈家小辈的张丝雪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更别说其他辈分比她大的人。
沈郁寒这些话,无非是在家族所有人面前宣告她是他的人,希望大家好自为之。
想到以前在沈家受的委屈,也不仅仅是因为沈家是豪门世家,总有很多旁亲瞧不起她这从小门小户出来、对外宣称是养女,其实是江军毅私生女的人,还因为沈郁寒以前不在乎她。
这话落进耳朵,反应最大的就属张丝雪,她就坐在江晚梓对面,撇嘴嘲讽,小声说了句“狐媚”。
“啊——”
母亲沈君华在桌下踩了她一脚,张丝雪疼得龇牙咧嘴。
“干什么呢!”沈砚誊脸色沉下。
沈君华连忙笑:“爸,丝雪调皮,我正训她呢。”
“好好家宴,训什么孩子。”沈砚誊看了眼张丝雪,对这个外孙女实在是烦,“你多吃饭少说话。”
张丝雪憋屈,但没敢说话,“哦”了声。
江晚梓看向侧对面的章思思,她怀孕了,面色红润,显得气血充足。
家宴还没开始,她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旁边的男人气压凛然,一直给章思思弄吃的。
“大家都饿了,开始吧。”坐在主位的沈砚誊落话。
沈砚誊一落筷后,大家便窸窸窣窣地吃起饭来。
江晚梓胃口不大,小口喝着汤,倒是坐在她旁边的沈郁寒一直忙个不停。
不是帮她夹菜夹肉,就是帮她弄掉蛤蜊壳。
眼前的碟子很快被堆满,全是她爱吃的。
沈郁寒抽起旁边的湿巾擦手,看到她在看他,笑了。
“怎么了?”
江晚梓挑眉,如实回:“你忙得好像保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