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脑子灵光一闪，赶忙殷勤地给叶凡搬来椅子。
脸上堆满了笑容，热络地招呼着：“来来来，叶凡，快坐这儿。
我和李主任正念叨着找你呢。
你可真是及时雨宋江啊。
自己就应景儿地来了。”
李怀德被许大茂这一番举动一提醒。
顿时惊觉自己刚刚太莽撞了。
满心只想着自己那点烦心事。
居然把这尊“活菩萨”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心里不禁懊悔不已，可脸上又不好表露出来。
只能偷偷地给许大茂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别把事情搞砸了。
叶凡嘴角微微一撇。
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得了吧，您二位可别抬举我了。
我瞅着自己可不像是那行侠仗义的宋江。
反倒像是个傻乎乎来‘送人头’的倒霉蛋儿。
实不相瞒，我这趟来是特地请示李主任的。
咱保卫科现在那人员都快爆棚了。
就跟个自由市场似。
鱼龙混杂，啥样的人都能往里头塞。
您二位也得给我们保卫科留点儿面子不是？
好歹也得讲讲规矩，不能这么无限制地往里塞人呀。
不然这保卫科不成了菜市场，乱哄哄的哪还有个样儿。”
李怀德一听叶凡这话，刚刚好不容易才收起来的那副冷脸。
“唰”的一下又拉了下来。
眉头紧皱，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哼，当初吵着嚷着要人的是你。
这会儿嫌弃人多的还是你。
你还真把你们保卫科当成啥金贵地方了？
供着你都不行呗？
咋的，难道还指望我们都围着你转，随时听你调遣啊？”
叶凡却丝毫不惧，依旧笑嘻嘻地回应着。
嘴上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哟，李主任，您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呀。
我哪有那胆子啊。
我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给我们保卫科安排人，那没问题。
可好歹也得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吧。
刚开始的时候呢，送来的那几个人还算凑合。
看着也是有模有样的，能顶事儿。
可您再瞧瞧现在啊。
好家伙，来的净是些权贵家、富商家的子弟。
这一个个的，哪还谈得上有啥本事呀。
纯粹就是废物的典型嘛。
平日里一遇到点事儿，跑得比那受惊的兔子还快。
我要他们在保卫科待着有啥用啊？
难道留着当吉祥物，瞅着解闷儿玩呀？
就这些人，我都已经一忍再忍了。
毕竟不少人和我家还有些七拐八绕的联系呢。
可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往里头塞人。
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到时候他们要是哭着从保卫科走了，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啊。
我这耐心啊，早就被磨得差不多。
已经到极限了。
所以今儿个特地来跟您通个气儿呢。”
李怀德心里又何尝不清楚那帮小子都是啥德行。
一个个娇生惯养的。
平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
哪能指望他们干正经事儿啊。
可他也是有苦难言。
没办法呀。
这些人非富即贵的。
家里人把他们送来，那都是怕他们出去跟那帮红卫兵小将们瞎掺和。
闯出啥大祸来。
琢磨着保卫科相对安稳些，就一股脑儿地往这儿送了。
放眼整个轧钢厂，挑来选去，也就叶凡掌管的保卫科还算靠谱点儿。
这里既适合安置这些个公子哥儿。
又有叶凡镇着场子。
好歹能让他们收敛些。
不至于闹出大乱子来。
不然的话，这厂里还不得被他们搅和得鸡飞狗跳啊。
“行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等会儿我就去跟人事科知会一声。
就说你叶大科长都亲自上门抗议了。
要是他们还敢往保卫科硬塞人。
那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非得搅和出个天翻地覆不可。”
叶凡刚一张嘴想要反驳几句。
就被许大茂眼疾手快地给拦下了。
“行了行了，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先放一放。
咱们现在得好好唠唠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叶凡满脸疑惑地瞅瞅这两位领导。
眼睛里写满了警惕，“不是，我说二位领导。
你们该不会是挖好了新坑。
正琢磨着换个花样来坑我吧？
有啥大事能难得住你们两位啊？
我可不信这邪！”
李怀德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像是对叶凡的质疑表示不屑。
接着便把脑袋转到一边去了。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诉许大茂：你来说，我懒得跟他费口舌。
于是，许大茂便清清嗓子。
把赵大叔的事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
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个透彻。
叶凡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无奈地说道：“我就说嘛，你们俩这表情，肯定没安啥好心眼儿。
这不摆明了是个超级大坑等着我跳嘛？
你们心疼陈老，不舍得让老人家出面去折腾。
这我倒是能理解，可你们咋就这么笃定我能搞定这麻烦事儿呢？
是不是太把我当回事儿了，高估我的能耐了？”
许大茂赶忙接过话茬，脸上带着几分苦相，“实不相瞒，我和李主任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
就差没亲自跑过去，把赵大叔那俩儿子替换出来了。
你就好好寻思寻思。
李主任这样的人物，如今都急成这副模样。
肯定是所有办法都试过了。
实在没辙了呀。
巧就巧在你这时候来了。
我们这才突然想起你。
说起来这也是冥冥中的缘分呐。
你来得恰到好处。
反正你要是也搞不定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去请老爷子出山了。
老爷子德高望重，也是你的长辈。
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老人家为了这事儿去低三下四地舍脸求人？”
叶凡嘴角一撇，带着几分戏谑说道：“老爷子那可是跺跺脚，地面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说让他老人家去低三下四求人？
你可真能开玩笑。
这话你也就敢在这儿过过嘴瘾。
要是真当着他面讲，保准你被骂得狗血淋头，找不着北。”
李怀德把脸转回来，不耐烦地说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就干脆点，这事儿你到底能不能办？
给我们个准话。
别在这儿磨磨蹭蹭。
浪费大家的时间。
人家东北那边指不定都急成啥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