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少年,现在是她的猎物了。
她骑着马回去,马匹飞快。
到了家,门口是阿妈和哈森大叔说话,她穿着中衣出现在外人面前,阿妈定然要说她的,她索性偷偷摸摸的进去,装好羊奶酒,带上饹子,摸走了古月的衣裳,她穿了件外衣才去。
阿妈还在和别人说话。
她溜得飞快。
一路到了月牙湾,她打开门,四处走了走,没看见人,她摸着辫子,有些奇怪那个人躲去哪了?这个房间也就这么大,难道那人还能不见?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躲到地下了。
她清了清嗓子,吧唧吧唧嘴,然后道:“那个……我是……墨邪,我给你,吃的,带。”
她的寒国话很糟,因为北漠语和寒国语完全不同,而且阿爸对寒国的事讳莫如深,并不愿意她了解这些,这还是她想办法才让阿爸教她的。
没有人回答她,她偏头想了想,觉得那小崽子真是一点都不知好歹,明明是她救了他。竟然还敢躲着自己,难不成是怕自己吃了他?可若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救他,免得还害得自己被牵连。
她将羊奶酒和饹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点着信儿往下走。
地下室里没有人,她原路返回,才发现顶上被人锁死了。
墨邪脸一下子就黑了,顶上地板有一个锁,能够从外面打开,如今锁上了,她在里面是走不出去的。而在这地下室里她并没有准备吃的。这只是她和古月一时心血来潮挖的,根本就没有想好要把这里当作什么,因此只挖了一半,如果不是担心,那个少年下来了的话,她也不会下来,她就不该起那烂好心。
要知道,除了古月有时候会跑到这里躲一躲那些姑娘们,没有人来过这里。
可月亮湾本就没多少人知道,这里面的木屋也就足够了,至于这最下面,恐怕古月都没来过。
她免不了想,这下面没有吃的,她指不定就要被饿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生气,也不知道这是倒了什么霉,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果然,他们说的对,寒国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这少年看着年纪小小的,怎么心肠那么坏?明明她救了他,结果现在还想把她给弄死,这都什么人呐!
她果然就不该起那好心的。
她真真是后悔。
她熄灭了信儿,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慢慢地调节呼吸,思考着有没有什么能够出去的方法。
不知道她现在和那个少年说话有没有用?至少看到她给他带吃的的份上,把她放出去。
前提是那少年得在这里,可别她在这儿叫的喉咙都破了,结果那少年拿着羊奶酒和饹子已经走出去了。
她靠在墙上慢慢的数着自己的呼吸,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太久都听不到一点声音,她莫名的有些害怕,她睁着干涩的眼,几乎昏昏欲睡。
不知什么时候,头上传来的脚步声,她昏涨的脑袋缓了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清醒过来。
她大叫道:“你放我出去!我……不告诉他们,我救你的,你放我出去。”
没有人搭理她。
她又试着喊了喊,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明显比之前流畅多了。
她喊了几声,见没人搭理她,她也不再废话,而是闭上嘴,保存体力。
她其实可以接着这个地洞继续挖,只是地洞那一边儿的岩石十分坚硬,并不好挖,因此当年和古月挖到这儿就不挖了,如今她一个人也挖不动的。
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十三岁的小姑娘躲在地洞里想,她这一次可能真的是要被饿死了吧。
“咕咕。”
她肚子饿了。
她摸着肚子想,她就不该将饹子和羊奶酒放在上面,不然的话,现在还可以吃两口,要是进到那狗东西的肚子里,她真的会死不瞑目的。
她被狗东西害死了,狗东西还吃她东西。
好气哦。
可她除了在这里生闷气,也没有一点办法。
勾哒。
锁打开的声音,少年跳下来,她摸出匕首,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动声色的等待着一击毙命。
少年走到她面前,没有动。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难道少年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面都能够看到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刚刚想要一击毙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她拿着匕首试了试,一匕首刺了过去,少年并没有躲,她愣愣的,拿着匕首捅伤了少年,少年握住她的手。
“抓住你了。”
墨邪愤愤然的抱着说完这句话就晕过去的少年往上爬,早知道会造成现在这一幕,她捅少年干什么!还要自己费力气抱着他爬,真是的!按照寒国人的意思,她应该是流年不利,今天一天时间就花在两个男孩儿身上了,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情况可能还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墨邪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可她到底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她没有杀过人,甚至看见和自己同年龄的人受罪,她第一反应不是什么国仇家恨,而是救人。
她抱着少年放到了榻上,看着少年的面容,心想还真丑,满脸鞭痕,她嘁了一声,走到桌子面前,看见吃了大半的饹子和喝了一些的羊奶酒。
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这家伙,也没有那么坏呀。
她看着她捅伤的地方,血流出来,有些慌,她不认得草药,得回去一趟,可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会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呀?
她有些发愁,可她不敢动。
古月从外面走进来,笑道:“阿妈叫我来找你,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估摸着你就在这里……”
他的话消失在看见床上躺了另一个人时。
墨邪看见他高兴还来不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生气,而是笑道:“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去哈森爷爷那里拿一些止血的草药来。”
古月没有动。
墨邪也不生气,只是想了想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他占了你的床,你生气。不过看在他是被我捅伤的份上就算了吧,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