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淡定来源于她骨子里。
一个人,当他死过一回后,他也会变得很淡定。
白萱便是如此。
方云带着嘲讽的笑,戏弄道:“一个人的复仇?”
白萱摆摆手,认真道:“不不不,是两个人的复仇。”
她语气一转,又说道:“不过…!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有些事情总需要人去铭记的。一个人在这世上唯一能够留下的印记就是别人的记忆,不是吗?当这个人不再被所有人给记住,他遗留下来的东西也会随着岁月的变化,时光的流逝,而迅速的腐朽糜烂,化成尘土,埋在沙里。”
白萱漫不经心的以一种带笑的声音说道:“我听闻一个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从人际关系网里消逝,你悄然离去;
而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我思故我在?”
“我在故我思。”白萱微微摇头,不意再纠缠下去。
方云也不再逗她,而是会教一教这小姑娘有些玩意儿,她这样的存在,就算算不上金手指,也算得上是随身老大妈。
方云别的本事没有,在商业上,很是有天赋,她那性子,教一个同样阴狠的人绰绰有余,何况白萱肯学。
白萱惯来是能吃苦的,只要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她付出再多都可以。
白萱用第一个月打工的钱投入了股市,在方云的指导下买进卖出,有赢有亏,总体来说,却是赚了好些,直接从两千变成了小二十万,这途中没有一次决策是白萱做的,不过光挣钱这事儿就挺叫人高兴的。
白萱是俗人,未能免俗。
白萱有些发呆:“还挺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炒股,谁不喜欢一夜暴富的感觉。”
方云却满不在意道:“炒股的性质和赌博是差不多的,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暴贫,当然,倾家荡产,跳楼死的人也不少,咱俩啊,那是运气好。可抱着侥幸心理再赌下去,便回应了那句话,久赌必输,咱俩还是就此收手的好。倘若你对这个有兴趣,以后让你自个儿在这里面练一练倒也可以,不过那不是现在。”
白萱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知道,这事儿可再一不可再二,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方云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打算拿这笔钱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白萱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她,问道,“你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方云想着自己曾待过的年代,对比了一下现在,方才道:“未来行业不外乎是互联网和房地产,你想开公司也可以,如果不想开公司的话,可以买几套房租出去。”
白萱点头:“也好。”
白萱是一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去做,当天下午她就在菜市场上看见了几家卖房信息,在打过电话询问之后,得到了价格——一个八十平左右的房子,现在才八万。
方云觉得十分便宜,毕竟后期一线城市的房子几乎一平八万,虽然不知道白萱所处之地在哪里,但是后期房价上涨的厉害,只要买下来,就不会吃亏。
白萱虽然有脑子,但是对未来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且她平时也没有主动去了解过这些,面对未来,她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从方云。
她虽然不了解情形,却想当然的觉得自己清楚人心,每个人都想自己过得很好。
方云此时和她共用一具身体,即便方云再想不开,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从而让生活质量下降。
所以她决定听从方云的花,花了十六万拿下两套八十平的房子,剩下四万,留下一万做本金,留下一万做日常花销以及学费,剩下两万全部投入股市。
之前的买进卖出挣了小二十万,实际上都是方云在背后操盘,虽然晚上方云也在教导白萱,不过她一时觉得白萱还没有到她自己能做个操盘手的阶段,是以一直不愿白萱自己投入股市。
这下,买了两套房,方云也终于玩够了,舍得放手让白萱自己去搏一搏,只缩在白萱的身体里面,再一次陷入沉睡。
大抵因为使用的不是自己身体,方云每次掌控白萱的身体时,都会消耗很多的精力。
因为闹过一段时间后,她很快陷入沉睡。
白萱没人管,自己琢磨着买股票,可别好不容易学会了炒股,还给忘了,不论她是不是会一直炒股,至少现在得试一试,不试会难受,有一种入宝山而空手归的遗憾。
她成天琢磨着股票的事儿,别说,她好像还真就琢磨出了一点儿门道,投入的两万块,在经历了半个月之后,变成了五万块,虽然和方云的两千变两万比起来,几乎算得上是没有进步,可是对她来讲,但凡有所进步便是觉得极好的,何况就是她人生中正儿八经赚到的第一桶金,就赚到了三万,她觉得行。
她也不玩儿大,就用两万玩儿,多出来的三万她存银行了。
她正在银行存钱,有人开车特意找到她。
那人下车,带着车钥匙,一脸的高高在上,看起来就像个长期处于上位的人,习惯性发号施令,学不会退让与低微。
那人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看见谢明没有。”
“没有。”她低声道,“就算我真看见她了,你这个样子问我,我也不会把她的行程告诉你的,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表情严肃的抿抿唇:“我是她妈妈。”
白萱意味不明的笑了。
她其实是认得谢明父母,因她曾经一度怀疑,要怎样的人才能够养成那样恶心死人的女儿,所以专门去查过谢明家的家庭。
鲁迅先生曾在他的文章里面对东方教育这样说: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