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细想,仅是细想,整个心脏都要痛起来。
他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跳动,他凭什么会觉得没了他,她会好好的活下去爱上别人呢?
他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跳动,她怎么会拿着他的心脏去爱别人。
杜子规颤抖着,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竭力稳定下来。
她甚至还能扯出一个笑来,她不敢确保自己在笑,不过,她想,她大概是在笑的吧。
她总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不是吗?
她叹了一口气,带点儿调侃意味的:“你这一天天的就抠吧,总有一天我不会让你再待在这事务所里的。”
秦飞扬笑了笑,没搭理她。
杜子规挥手让方云退下:“你下去吧,她是我朋友。”
方云退下了。
杜子规叹道:“你一天天的,就不能少惹点儿麻烦,你这隔三岔五的来了多少次了,还挺理所当然的,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倒也不是。”秦飞扬觉得自己委屈,非常之委屈,“有的时候,我还是不大惹祸的,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呵笑道:“我问你,若有人想杀你,难道你会乖乖的站着让他们杀。”
杜子规这女人心狠手辣的,闻言只道:“当然不,我会选择杀了他们。”
不愧是秦飞扬的朋友,心狠手辣的如出一辙。
“那不就得了。”秦飞扬满不在意道。
杜子规也不说什么了,只道:“算了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来吧。”
“谢了。”
杜子规呵笑一声:“别说谢不谢这话,你少在我面前耍你那恶劣脾气,别一副大爷相就行。”
“这次不用,我自己带了个仆人来?”秦飞扬这会儿才给杜子规介绍人,“你就叫她云归得了。”
杜子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笑了笑道:“这倒是你第一次带人来。”
“毕竟其他傀儡都没了,至少得留个打下手的。”秦飞扬说得理直气壮。
这人只想别人伺候自己,从没想过要自己动手。
杜子规懒得理这两人。
这些时日来,秦飞扬和云归就在这里住下了,好在事务所的空间理论上是无限大的,住再多人也不嫌拥挤,不知是不是秦飞扬和云归来了的缘故,这几次事务所来的委托都是方云去做的,方云的进步肉眼可见。
秦飞扬见状,感叹道:“你这人眼光向来不错,找的人还挺自觉,这丫头就不行,懒得很,而且什么事情都弄得一知半解的。”
“教呗。”
秦飞扬睨了她一眼:“好啊,你给我教。”
杜子规躺在沙发上,翻着白眼道:“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秦飞扬嗤笑一声:“所以你一个懒鬼,哪里来的胆气斥责我。”
杜子规翻白眼道:“随口说一说,你还当真了。”
杜子规想了想又道:“所以说,你是真的不管一管她吗?”
“管她做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我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大的。”
云归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变强大。”
秦飞扬脸拉下来了。
她喜怒形于色,跟随她,只需要谨防不被她弄死,还是很好做她下属的,比起那些需要去揣测心思的上位者来说,也真的算是很好应付的一个领导。
云归闭嘴不语。
杜子规笑道:“你这随从似乎不是很听话。”
“听话的多了去了,无趣。”
“你这性子……”杜子规顿了顿,“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可后悔的?”秦飞扬不懂她的意思。
杜子规不说话,招来茶具,为秦飞扬斟茶。
她抬头看着秦飞扬背后的云归,道:“小姑娘也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秦飞扬摆手:“不用,随从就得有随从的样。”
杜子规笑了笑,没说话。
云归也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除却茶水便是点心。
实际上杜子规和秦飞扬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除去刚见面之后的交流外,她们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什么交流的,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秦飞扬敲了敲桌子,云归没有动。
秦飞扬知道这女人傻笨的可以,什么什么事都不想,有什么想要的,需得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告诉她,她才能够明白,你若是给她暗示,她便像个傻子一样直接抛在脑后,想都不带想一下的。
她心说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就云归这么个二缺,不得迟早把她气死么。
秦飞扬再次敲桌子,道:“云归,快喂我。”
云归此刻在她身后站着,被她层出不穷的想法折腾的有点儿不想说话,闻言只是拿起一块点心好好的伺候这位爷,喂这位爷一口一口的吃着。
杜子规笑着,意有所指道:“你这次找的还不错,能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还把你伺候的跟个大爷一样。”
云归被最近事折腾的有些性冷淡了,听见她这么说,生生笑了出来,一个没稳住,扑在秦飞扬的怀里,糕点碎末洒了她一身。
秦飞扬黑着脸拎着她后颈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幸亏当着杜子规的面儿,秦飞扬不肯跌份,加上云归还有用,秦飞扬就将她丢一边儿了。
云归这人有恃无恐的:“秦大爷,不好意思。”
秦大爷高贵冷艳的哼了一声。
杜子规呵笑一声:“秦飞扬,照我看,你要是喜欢这小妮子,可得把她看紧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莫要一个不注意被别人拐走了,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我可听说你最近招惹的那个组织的头领便喜欢她这样的。”
“你一天哪来这么多话,我跟她怎么相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巧不巧,这话杜子规对白萱刚刚才说过。
不愧是朋友,面对别人的劝谏都是同样的反应。
杜子规心说,倘若没有半分反应的话,又何必顿了一下呢?这些对感情不坦诚的人,迟早会在一段关系当中遭受惩罚。
这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啊,她不太想管。
她自己在感情当中都是一个白痴,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哪来的资格去教别人,何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