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和你娘一样的,薄情寡信,面对一个这样对你好的人都可以放手。”
“义父,你别试图用这些话激怒我,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我留下来吗?可是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男人并不在意,拍了拍手,身后推出来一个被绑住的人,隔着很远,白兮雨依旧认出来了,这是胡子叔叔。
风吹过云,月亮露了出来,在月光下,她看见了胡子叔叔身上的伤。
她又窝火又委屈:“胡子叔叔为圣火教做了这么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男人古怪的笑道:“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他!这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要放走一个即将和我相亲的人。”
白兮雨气笑了:“你这是在做梦,我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只会嫁给江寒月。我和我娘都不喜欢,强留下来又能怎么样?”
她其实不知道第一个嫁给他还逃婚的人是谁,她只是这样推断着,就这样讲了。
然而,似乎她猜中了,因为她说完这话,义父就狠狠地打在了胡子叔叔身上。
义父冷冰冰的笑道:“既然他什么都给你说了,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吗?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还可以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你就像他一样吧。”
胡子叔叔的脖子被男人扭断了,男人像丢脏东西一样,把胡子叔叔丢在了地上。
白兮雨看在眼里,心中火冒三丈又委屈的很,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件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而且根本就没有严重到这一步,义父凭什么杀了胡子叔叔。
他们是这么多年朋友啊!
白兮雨在圣火教这么多年,义父每一次出关都会去找胡子叔叔说话,左护法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可以和义父闲话当年的话,那么就只会是胡子叔叔了,胡子叔叔之于圣火教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大夫而已,更多的是他们当年的朋友。
义父杀了胡子叔叔,是杀了他的朋友。
她不明白义父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快速后退,打算从另外一条路下山,胡子叔叔已经死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留住她。
她遇见了左护法。
左护法见了她,神色有些冷,却没有动手,只是道:“小雨,你这一次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左护法神色漠然,带着恨,“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娘呀,让他变得不像他了。你娘好,自个儿一走了之,留下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教主他……再也不是当年的教主了,你回来也落不了好,这一次也就罢了,有你胡子叔叔帮你拦着,下一次可就没有人帮你了。”
左护法还是当年的左护法,外冷内热,脸上再冷淡,嘴上说出来的话再刺人,可那颗心还是柔软的。
她如果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不会帮上一任圣女薛杉杉逃离圣火教。
“可是胡子叔叔已经死了。”白兮雨很多事都不知道,只是她知道的事太让人绝望,她忍不住带着哭腔如此道。
“他死了吗?死了也好……这些年来他一直就想去追随你娘亲,不过看着你还在,他一直活了下来。”左护法看似游戏人间,其实长了一颗玲珑心肝,很多事情都再明白不过了,她挥手道,“走吧,走吧,远远的离开这里,你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是个吃人的魔窟,谁进来了谁都讨不着好。”
白兮雨还要说话。
左护法挥手道:“滚。”
白兮雨也知道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只是拱手告辞。
她前脚走,男人后脚就来了。
左护法拦住他。
他猩红着眼:“左护法,就连你也要背叛我,也要拦我吗!”
左护法叹气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我也知道你后来心里很不开心,所以你做的很多事情,即便我不愿意,我也还是听从你的吩咐去做了。教主,杉杉死了,穆三浪也死了,小雨何其无辜,你就放过她吧。”
“她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了吗?成亲前夕,她走了,留我一个人,成了笑话,我是哪点对她不好,要如此待我。”
“你惯来知道杉杉性子,天真娇憨,你说过你最喜欢她这性子了,因此,她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是她的错,你后来不是派人杀了她吗。”左护法深吸一口气道,“这些年来,你们……我们一个个的,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已经受够了,你如果想杀,把我也杀了吧。”
男人早就被迷了心智,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他脑海中只有嗜杀的念头,唯有鲜血能让他平静。
左护法本来是不想抵抗的,却想着要给白兮雨争取时间,于是只好和男人对打起来。
左护法打不过的。
男人是圣火教教主,功力超群,鲜有敌手。
左护法的胸口被洞穿了。
她躺在地上,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身上的血不断流淌出,她觉得的好冷,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她想,她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不过死了也好,她就可以不用再受到良心的折磨。
杉杉,你知道吗?你的女儿和你不一样,想起来应该更像她爹吧,可是有的时候,小姑娘和你一样的心地善良,和你一样的可爱,纵然是做了什么,也让人不忍心生她的气。
杉杉啊,大姐要死了,大姐拦不下你大哥哥,让你大哥哥入了魔,杀了你和你夫君。
这一次,大姐拦不下你大哥哥,大姐尽力了,倘若你在天之灵有知,就保护你的女儿一切安好吧。
她合上眼。
这一辈子,她放荡过,专情过,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她死了。
此刻,白兮雨在下山路上飞奔,一路上遇见许多教徒,教徒默默行礼。
白兮雨没有在意。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义父好像不是原来的义父,她要逃,她要离开这里。
然而,她被追上了。
男人一掌拍向她,她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