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外熟悉的声音传进来,谢云轻不由沉了脸。
拦车的竟是谢云暲。
因为他们直接拦在马车前,林伯不得不将马车停下来,朝马车内低声询问道。
“小主子?”
虽说这几年来,林伯也知道宣宁侯府的情况,但他并没有自作主张,只等着谢云轻的决定。
谢云轻自然没有半分犹豫,离开侯府前她没有给侯府之人治病,离开后,就更不可能了。
只是,她没想到谢家人会这么快求到她跟前。
只不过谢云轻瞬间又想通了。
既然她决定以医者身份露面,求助无门的谢家人早晚会听到她的名声求上门的。
只是求上门的方式有些上不得台面。
既然知道她在为康乐县主治病,却没想过先求上平南郡府引荐,竟死乞白赖的守在人家府外拦车。
偏偏谢云暲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失礼,只是见马车里的人没有否认,便当即面色一喜,与身旁的谢云荀对视一眼,迫不及待道。
“听闻康乐县主的病姜神医都没有办法,却被小神医治好了,想必小神医的医术当时绝世!能否请小神医移步我宣宁侯府为我家人治病,不论结果如何,在下都愿意重谢您!”
说完,他便期待的看向马车,终于缓缓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旁的谢云荀也跟着脸色微变,他小声道。
“莫非,不是小神医?”
闻言,谢云暲当即露出一副恼怒的表情,若是车内不是小神医,却不出口否认,岂不是故意耍他!
只是想着府里的各种情况,他那个冲动的脾气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车内。
“敢问马车内,可是小神医?”
谢云轻淡淡的掀了下眼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车内传来的少年声音瞬间让谢云暲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既是少年,那么此人是那位少年神医的可能性便大了很多,他当即便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是的话,便不打扰了,是的话,便重金相邀……”
明白谢云轻的想法后,林伯淡声打断谢云暲的话。
“公子既知打扰,为何从头至尾不见一丝歉意?堵门拦车,也不自报姓名,这边是大名鼎鼎的宣宁侯府吗?”
林伯的话顿时让谢云暲面色一红,片刻后,他恼羞成怒道:“放肆,我跟你家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吗!”
说着他又重新看向马车内。
“如此叼奴实在不配留在小神医身旁,若是小神医不嫌弃的话,在下送小神医两个更听话的奴……”
“嫌弃。”
冷冰冰的两字从马车里传来。
谢云暲被堵得面红耳赤,一旁的谢云荀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还请小神医见谅,我三哥实在太过担心家人的情况因此才失了分寸,在此我兄弟二人为之前的冒失向您赔罪。”
一旁的谢云暲闻言虽是不满,但还是压下怒意,不甘不愿道。
“抱歉。”
谢云荀闻言心下顿时有些不妙,正准备找补之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不知两位谢公子拦住我的贵客意欲为何?”
兄弟二人闻言,回头便对上平南郡王妃微怒的眼神,顿时脸色一变。
“见过平南郡王妃。”
兄弟两忙见礼。
平南郡王妃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二人,并没有出声。
毕竟得知谢云轻在她府门外被人拦住时,饶是见多识广如她,也是懵了一下。
毕竟便是她在没有京中重礼仪排场的江南,也没遇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有上门了不进门,却在门口堵人家客人的?
最终,看出了谢云轻并不喜欢这二人的平南郡王妃,二话不说的派人分别护送谢云轻和谢云暲兄弟俩各回各家了。
只是这护送和护送却是不同的。
谢云轻这边,是恭恭敬敬的送。
谢云暲兄弟俩那边,则是和押送没有区别。
毕竟平南郡王妃对于谢云轻在她府门前被缠上之事感到万分抱歉。
她担心这兄弟二人跟着谢云轻找到她的住址,继而上门打扰,因此不仅派人将兄弟二人“护送”回了宣宁侯府,还派出了她身旁的管事嬷嬷上门敲打了一番。
宣宁侯府。
得知两个儿子被平南郡王府的人送回来的,侯夫人沈懿芳一脸迷惑,但听说平南郡王妃还有话带给她,还是急忙换了身更为浓重的衣服出去见客。
却不料,来人只是一个威严的嬷嬷,询问她的身份后,迎头盖面的便是一通阴阳怪气的嘲讽。
大意便是她生的儿子没有教养。
沈懿芳气得面红耳赤,但想着对方背后主子的身份,还是压着脾气,故作大气道。
“不知郡王王妃此话何意?”
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那管事嬷嬷表情更为不屑,堂堂侯府嫡子能干出这种事情,不论这侯夫人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都失了教养之责。
只不过她还是冷声将谢云暲二人所做之事大声的说了一遍。
她当年可是老王妃身边的丫鬟,见多了各种风言风语,自然是不能让这宣宁侯府有机会倒打一耙,有机会反口说她家郡王妃跋扈之类的。
听完前因后果,沈懿芳的脸都快红到滴血了。
是羞的,也是怒的。
将那嬷嬷送走后,她的脸色冷了下去。
“让三公子和六公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