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也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头上的视线实在瘆人得慌。
他紧紧闭住眼睛,一动不敢动:“我已经睡着了,别闹。”
谢星然哼笑,一把推开他的身体:“睡着了还会说话?”
陆辞也不甘心地死死抱住她,回道:“我说梦话呢,刚才是在梦游,不要轻易吵醒我,不然你就会有一个傻子老公了。”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编乱造。
谢星然挣扎着,脱开他的束缚,坐起身,连带着将他也拉了起来。
“不要妄想糊弄我,陆辞也,说好的这一年里不越界,你想反悔不成?”
【对啊,想反悔,老婆就睡在旁边,为什么不能给我抱一抱,呜呜呜呜。】
陆辞也嘟着嘴,一脸欲求不满。
却还要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
要是真说想反悔了,估计又得闹分床睡了。
“你没有吗?”谢星然神气十足,教训得头头是道:“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别以为我真的睡着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之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最多,也就是对他有七八分好感,想试着交往看看。
但这之前,他得接受考验,亲密程度也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他要是总这么急切,她会很为难,也觉得他们之间缺少精神上的共鸣,还有灵魂上的契合。
“你是不是一直没睡?”陆辞也的目光带着小小的幽怨,“就等着抓我现行呢?”
谢星然心虚了两秒钟,而后又挺起胸膛,无所畏惧道:
“对,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说好的不越界,
你居然趁我睡着了来、来抱我,把我当人形抱枕抱上瘾是吧?”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将有理的高地站得明明白白、稳稳当当。
瞬间陆辞也的气势弱得几乎没有,他低头,又抬头,对她可怜巴巴道:
“可是我冷啊,你的脚心总是冰冰的,手也冰冰的,屋里还开了空调,我都冷得睡不着觉了。”
谢星然狐疑:“有这么冷吗?”
不过以前这个天气,她的确是不会开空调的。
她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
陆辞也一伸脚,将一只修长白皙的腿摆到被子上来。
“不信你摸,你的脚很冰,我怀疑你是畏寒。”
这个天气畏寒?
但她还是握了一下,小小的脚被大手包裹住,一股冰凉传到温热的掌心。
“是很冰。”她给予了肯定。
这些年她的身体着实有些亏空,跟他健康温暖的身体根本不能比。
这一点是她对不住他。
“是吧是吧。”陆辞也自觉占到了点理,将另一只脚也伸了出来,“你给我暖暖,暖暖我就不抱着你睡了。”
谢星然不动,静静看着得寸进尺的他,看他会不会感觉到害臊。
陆辞也渐渐不敢造次了。
就在他想要收回脚时,脚腕被人捉住,拖到了床边沿。
“坐着,我给你打盆热水来,泡泡脚就好了。”她说。
下了床,一分钟的时间,谢星然从浴室打了热水出来,放在他的脚边。
然后站起来,“伸进去吧,自己泡,泡好了我去倒水。”
给他洗脚是不可能的,尽管这是她的脚。
但只是如此,陆辞也也很满足了。
他将脚伸进盆里,烫烫的热水凝结成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啊,好舒服,老婆给我打洗脚水了欸,老婆好爱我。】
看着舒服得眯起眼的人,谢星然无奈地叹气。
明明之前是想要批斗他的,结果他三言两语,就将情况逆转。
还让她心甘情愿给他打起洗脚水了。
“你也来和我一起洗脚吧,这个盆很大的。”他目光热烈地邀请道。
谢星然正要拒绝,又听他撒娇道:“来嘛来嘛,我们一起洗脚啊~”
他似乎是知道她对他的撒娇总是无可奈何,所以经常用这招对付她。
就像此时,谢星然妥协了,她说:“好吧,那等下你去倒水。”
谢星然挨着他坐在床边,脚刚伸进去一点,就被烫得瑟缩了下。
“啊!我水放烫了。”她疑惑:“你不觉得烫吗?”
陆辞也摇头:“不啊,刚刚好,很舒服的,你再伸下来试试,忍一忍,慢慢就不觉得烫了”
谢星然半信半疑,动作缓慢地试探。
最终陆辞也看不下去,一双脚在她脚背上一个用力,按进了热水里。
谢星然被烫得叫了一声。
不过忍过那一阵子,的确适应了。
两只大脚在外侧牢牢包裹住小脚,清澈透明的水里,一大一小,对比鲜明。
有时候,陆辞也还会调皮地挨一挨她的脚,眉眼间俱是笑意。
【真好啊,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
他甚至拿起手机,对着盆里的脚拍了一张照片。
谢星然没有阻拦他,默默的不说话。
洗完脚,两人再次躺在床上,界限分明。
陆辞也抱住毛茸茸的抱枕,面朝着她闭上眼,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睡前还在想:
【什么时候才能抱着老婆一起睡啊?】
谢星然睁开眼,转头望着身侧的人,心想:那还得等些时候。
希望,你能有这个耐心。
—
翌日,无趣平凡的上班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晚上,他们回了自己的别墅小家,陆辞也亲自做了饭。
饭桌上,他主动提道:
“我今晚想去夜爬云山,看明早的日出,谢星然,你能陪我去吗?”
谢星然夹肉的手一顿,随后将肉放进了他碗里。
“去啊,你一个‘小女生’,夜爬多危险啊,当然得陪着。”
她知道原因的,昨晚奶奶跟她说了。
明天,是陆辞也他爸爸的忌日。
这么多年,每回这个时候,陆辞也都会一个人去夜爬云山,看日出。
今年有了她在,他想要她陪他。
谢星然自是不会拒绝。
得到满意的答复,陆辞也开心地扬起笑,也给她夹了肉:
“那我们等下先睡个觉,零点后再准备东西出发。”
云山就在A市,且距离这边不远,来回的路程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谢星然:“好。”
吃完晚饭,定好闹钟,两人回卧室洗澡睡觉。
但因为太早,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暖黄的台灯在房间里幽幽地散放着光亮。
今晚的夜静极了。
良久,陆辞也憋不住,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爬山?”
谢星然:“你不是说了看日出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陆辞也不满这个回答,鼓起脸,一副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愁苦表情。
谢星然不想特意去问别人的伤心事,他愿意说,她会专心致志地倾听。
他不愿说,她也不会勉强。
陆辞也将脸埋在大熊猫柔软的毛发里,最终还是闷闷开了口:
“谢星然,我跟你讲讲我和我爸之间的故事吧……你想听吗?”
这次谢星然点了头,她侧身面朝他躺着,极为认真地注视他:
“你说,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