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早有预感,徐三七讲出来仍有些意外,还是问他:“徐叔准备去哪儿?或者去找我父亲。”
徐三七摇头否认:“不是,我有些事情要做,做完了再去找你父亲。”
他同祁欢交代:“世子,青国太小,装不下你的未来。王爷安排你去稷下学宫就读,这很好,出去看看。”
祁欢沉默,给楚宁洛夹了筷子菜,掩住自己的情绪,端起一旁的茶杯,为徐三七饯行:“那我祝徐叔一路顺风,事遂人愿!”
徐三七拍拍他肩膀,看向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楚宁洛,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头:“出去了机灵点,别什么都要世子照顾,还有你人鱼和厄命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楚宁洛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加上他又打不赢祁欢,更畏惧深不可测的徐三七,只默默点头,应了句“好”。
徐三七离开时悄无声息,并未给祁欢留下什么,第二天祁欢再要等他叫自己吃饭,只有刘嫂来他房间叫人,这才发现,人已离开许久了。
现在,和祁欢吃饭的人从徐三七变成了楚宁洛。楚宁洛说人话已经说得比较顺溜,和一个真正的“人”没有太大差别,所有人一走,祁欢在楚宁洛面前就不装了。
楚宁洛刚拿起一个包子,祁欢就给人拿走放在碗里:“现在就咱两人,别吃了,有事问你。”
楚宁洛眨巴着澄蓝的眼睛无辜看向祁欢,祁欢叹口气:“不准这么看我,你在长姐面前装无辜我就忍了,在我这儿给我收着。”
真以为他徒手扭断别人脖子这事,祁欢没见识过啊。
楚宁洛温顺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吐出两字:“干嘛?”
祁欢问他:“我那天从房间出来,你说什么杀人?”
“还有——”他说着,将一把断剑从储物袋中拿出:“我的化雨剑是上品灵器,怎么断的?”
他不是傻子,虽然有些东西自动修复了,祁欢仍感觉到,什么东西明显不对劲,徐念肯定不会主动告诉自己,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楚宁洛这儿。
楚宁洛早就被徐念打过招呼,自然死活不肯跟祁欢多说什么。
没能问出来,祁欢当然不甘心,却又对楚宁洛没办法。这小子认死理,绝对不能来硬的。
于是他故作沉痛道:“阿洛,你才到岸上不久,哪里知道人心险恶。长姐和徐叔让你瞒着我什么事,肯定是不想伤害我。”
“但你换个思路想,你是厄命妖,我是厄命。我要有了什么潜在危险,长姐和徐叔没能及时阻止我,甚至你也帮忙一起瞒着,做出伤害他们的事,这个责任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
楚宁洛好忽悠,祁欢这么一说,他想着是这么个道理,果然还是将祁欢无意识中捅了徐三七的事说出来。
祁欢的关注点总有些奇怪,问道:“你的意思是,当时我给化雨剑捅进去,搅了两圈,结果徐叔屁事没有?”
“后来郡主就不让看了。”楚宁洛又露出担忧的神色,狐疑地瞧着祁欢,显然他也奇怪,祁欢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祁欢摆摆手叫楚宁洛自己忙去,尽力消化着目前得到的情况。
父亲徐武阳说,他目前的境界,仍然看不透徐叔,足以说明这个人很强,强到一种可怕的地步,那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其中关键,只好将全部精力放到修行和对楚宁洛的“折腾”上来,务必要将楚宁洛人鱼的习惯尽可能改掉。
修行境界仍保留在初期,反倒是灵域中愈发欣欣向荣。祁欢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灵域是不是又在吸收他转化出的灵气,显然没有,足以见得要从洞玄境修行到金丹境有多艰难。
时间一晃而过,祁欢已在盛京又待了半个月,离着稷下学宫考学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
柏烨早已得了入学名额,却要闭关自行琢磨圆月十六连斩,柳白正是儒门先生们考校的关键时刻,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祁欢只好最后进了一次逢决阁。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自是轻车熟路,直接上七层楼,问钱多多要一份少有的东西。
他开口道:“我要不离洲的全域地图。”
钱多多讶异非常,问他:“莫非祁欢世子找不到稷下学宫的位置所在?”
“我打算出盛京,去到不离洲游历一番,所以需要一份不离洲的全域地图。你问我问题,我也要收银子的。”
祁欢此话一出,钱多多立刻止住他继续追问的打算,思衬道:“唔,若是如此,世子用不上不离洲的地图,只一份中洲的就够了。”
这是何意?
祁欢没问出口,只是缄默着,钱多多果然给了他一份不离洲的全域地图。看到地图时,祁欢终于明白钱多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份全域地图非常明确地标注了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板块、地形、山川与河流等,甚至还有部分秘境所在,只是它的比例是一比六千万,这里的一是厘做单位,六千万则是公里做单位。
也就是说,整个不离洲的版图,加起来比一个地球都要大上很多倍。
就这样的庞大,祁欢说要游历整个不离洲,显然是有些痴心妄想的。
他自然也关注到了青国的版图。
在四个分裂国家中,青国的版图是最小的,同时大部分土地都与靖国接壤,很容易遭到侵犯,至于他打算去考学的稷下学宫,则在不离洲的中腹位置,即是称之为中洲的地方。
那里是整个不离洲的中心地带,大部分在靖国管辖范围内,只有少部分属于不明势力地区。
这当然不是真的势力不明,实在是太过盘根错杂,势力太多,大家都势均力敌,也就成了势力不明了。
比如稷下学宫,比如庆俸观等,都是屹立千年的深海巨物了。
祁欢都大致了解后,目光仍放在青国的版图上,他很确定,青国与海洋接壤的地方几乎没有或者少得可怜。
“钱主管,我父亲说在戍边,听其介绍,应该在海边,但青国不曾有海岸,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