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铭大脑嗡了一下,继续装作无辜。
“子……子秋,你在说什么,院长妈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藏桌子底下?”
慕子秋咬了咬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江司铭你真他妈当我傻吗!整座酒店都是我的产业,我查个监控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江司铭一愣,竟忘记这茬了。
哎,小师妹马甲太多了,名下的资产更是数不胜数,他怎么会忘记了这一处。
江司铭长叹一口气,试图给听筒对面那个即将失去理智的人解释。
但像是猜到了他的所想,慕子秋提前出声打断。
“我不听你解释。你只要告诉我院长妈妈现在人在哪儿!我亲自去问。”
江司铭沉默半晌,最后只能妥协。
就算他不告诉她院长妈妈的地址在哪,以她的本事,也能够轻松找到。
算了,能帮的他都帮了,其他的就看小师妹自己了。
慕子秋收到了地址,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连夜驱车赶到了这个地方。
到了目的地,慕子秋一下就看到了院中的老人。
院长对于她来到这里的事情并不意外,毕竟慕子秋在京城只手遮天,天网恢恢,她既然露出了马脚,那跑不掉的。
“子秋,你来了。来,进屋,院长妈妈请你喝茶。”
慕子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弄清楚为什么我来京城了,却不去找你吗?”
慕子秋感到诧异,只听院长继续说道。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心里头藏着什么小九九,我比你更清楚。”
“我这次只是短暂京城住一段时间而已,就不麻烦你了,这杯茶喝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慕子秋想了想,牵着院长来到桌边坐下。
“既如此,子秋给院长妈妈把个脉吧,检查一下身体也好,让她我放心,不是吗?”
院长刚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对上慕子秋审视的眼神,却又缓缓放了回去。
唉……该遇上的,躲不掉。
但事实却是,慕子秋把完脉后缓缓开口说道。
“院长妈妈,京城的气候不比南城,干燥易上火,平时还是多喝点水,若喝不下去的话可以适当加点糖。你老年纪也大了,平时多注意身体,孤儿院那群小崽子你应该请护工请护工,钱不够再和我说,你不用担心。”
院长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也知道以慕子秋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而她的话中……意味深长……
等慕子秋再离开这个老院子时已经是凌晨了,而此时慕家的佣人们也上班了。
保安打了个哈欠,远远的就看见了慕子秋回来,恭恭敬敬的开门。
随后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没睡饱吧。
刚下楼的慕庭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慕子秋满脸疑惑。
“子秋,你……”
“偷了鸡,摸了狗,放了火,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慕庭深:“……”
他还没说话呢……
慕子秋转身上了楼,连头都没回。
慕庭深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煮面。
慕子秋回到了房间,只觉得心里十分烦躁,抓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就要往地上摔,但是手停在半空中,随后又把玻璃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算了吧,这玻璃杯也没惹自己。
于是,凌晨的练武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顾客。
慕子秋成功创下了两个破损沙袋的奇迹。
她把拳套脱下扔到了一边,看着那两个被自己打穿的沙袋,随便扒拉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的鬓角。
她明明可以的……可以就那么把院长妈妈带去医院的……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慕子秋把脸埋在膝盖里,只觉得迷茫。
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但以前的好多东西他都没有了,包括人……
沐星然结婚的一周后,院长妈妈去世,三人都得知了消息,陈思念在和慕嘉南商量后,把婚礼时间推迟了,三人齐齐前往南城给院长妈妈办丧事。
慕子秋把手中的纸钱一把一把的往火里扔,表情麻木,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连火舌快舔到自己的手了都毫不知觉,后面还是被叶鸣拉了一下才回过神。
叶辞和叶鸣相互交换了眼神,双方都只有一个意思。
给她留点空间。
夜晚的南城,慕子秋独自坐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孤儿院,阳台的吊顶上有一个她在孤儿院做的风铃,也是这寂静的夜晚里唯一的声音。
“就知道你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