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例行会议每个月都有。
会议内容大差不差,能被拿出来讨论的,也就跟麻瓜的那些事。
士死徒们主张跟麻瓜接触,甚至不惜跟一些偏执己见的老古董起冲突,凤凰社则站在魔法部那边,尽力缓和两边的关系。
“邓布利多,霍格沃茨难道还要留着里德尔这个教授吗?”魔法部部长在会议结束,众人散得差不多后,忍不住道。
“虽然里德尔一些主张我不是很支持,可身为教授,他的教学能力还是十分出色的。”邓布利多跟这个年轻人理念不合是事实。
但他还不至于故意贬低里德尔。
出色就是出色,他的评价改变不了里德尔是个优秀教师这一实际情况。
“可是……”魔法部部长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里德尔并没有把我这些纷争带到霍格沃茨,对小巫师们也没有危险,” 邓布利多边说着,边抬手跟里德尔打着招呼。
“时候不早,我跟里德尔也该赶回学校了,下次见。”
目送着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若非是亲眼见到,魔法部部长是绝不会相信。
刚刚会议上还针锋相对的两人,这会儿……
聊上了?
并且,貌似聊得还挺愉快的。
“邓布利多,你刚刚那样维护我,不怕被划分到士死徒这边?”
“魔法部部长还不会那么愚蠢,况且我还有凤凰社成员,他们更能够代表我的立场。”
“……”
要论起表演,这两位可不比专业演员差。
回到霍格沃茨后,已经是晚饭时间后了。
麦格教授最先知道邓布利多回来的人,想到一直坚持等校长回来的卢平,便专门等在三楼校长室入口处。
“阿不思,格兰芬多一个学生一直想见你,我问过他原因,但他就是不说。”麦格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邓布利多。
“是莱姆斯·卢平吗?”邓布利多脑子转了一圈, 便有了猜测。
“是的,今天比较晚了,我让他明天去你办公室吧。”麦格教授建议。
“为了明天我能够完整地休息一天,我决定今天把事情全部处理完,”邓布利多继续道:“我会让福克斯带着校长办公室门口令过去的。”
那只懒凤凰,闲了几天。
也该活动活动了。
卢平根据口令通过门禁,穿过旋转楼梯来到校长办公室。
老者坐在办公椅后,发须皆白,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双眸,带着温和笑意看向来人。
“坐吧,是需要一杯蜂蜜水还是热牛奶?”邓布利多问道。
“热牛奶,谢谢校长。”卢平坐在老者对面,思索着要如何开口。
少年人的心思大多都写在脸上。
邓布利多一眼就看了出来。
“莱姆斯,不用紧张,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这番极具安抚性的话语,让卢平心中的忐忑平复不少。
透明玻璃杯中盛装的牛奶出现在他右手边。
同一时刻出现的,还有邓布利多常喝的滋滋蜂蜜茶。
“我,” 卢平犹豫着,还是开口 ,“校长,我怀疑格里戈里教授可能狼人。”
“这个月满月之日,我能够感受到格里戈里教授身上散发的威慑。”
“就像是动物遇到猛兽,那种来自血脉上的压制,很真实……”
卢平语无伦次讲述着,能够让他感受到威胁,那只能是血统更为高贵的狼人血脉。
“这样吗?”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看向卢平的目光依旧温和慈祥,“格里戈里教授不是狼人,她不会在月圆之夜变身,更没有狼人的习性。”
“她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比你预想的要长,如果她是狼人,肯定无法瞒过当年教导她的教授们。”
卢平不解,“可那种来自血脉上的威慑,又是为什么?”
“狼人的危险感知很高,或许你会觉得危险,是因为格里戈里教授自身的强大所引起的呢?”邓布利多宽慰道。
“是这样吗?”卢平喝了口热牛奶认真思考,月圆之夜后,他再见到格里戈里教授,好像的确没有了那种感觉。
难道真如校长所说?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认真点头,“霍格沃茨不会存在伤害学生的教授,格里戈里教授任职以来也从未做过伤害小巫师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情我建议你最好别说出去,毕竟安娜的名声已经足够严厉了,若是再传出去威慑小巫师的名声,我想那会给她带来困扰。”
“嗯,我知道了。”卢平显然被邓布利多的话安抚住了。
“时候不早,你该回宿舍好好睡个觉,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末。”
邓布利多望着卢平的小身影走远,脸上缓步温和表情转为严肃。
这件事根本没有他方才说得那么简单 。
安娜究竟因为什么才导致失忆,这个问题至今成谜。
当年那个替安娜承受诅咒的男人,分别用自己与安娜的血液所做实验,或许不会有那么简单。
狼人血脉,血脉……
曾经在圣芒戈时,安娜刚刚手术完,也要强撑着把自己的血液收集起来。
过往事迹一一在邓布利多大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细节逐渐串联。
“安娜啊……”
这就是格里戈里家族的秘密吗?
你的失忆,又跟血脉有多少关联呢?
这一晚。
不仅仅是邓布利多无法入眠,张和安同样静坐了一夜。
日升月落。
这天对霍格沃茨大部分教授和学生来说,并没什么不同。
宵禁后,张和安换上一身黑色便服,眉眼冷肃。
拿着根魔杖走出办公室,前往隔壁的校长办公室。
正欲敲门,大门却自动打开了。
“安娜,你终于来了。”邓布利多仿佛是预料到张和安会来,坐在高背软椅上静静看着那本咒语实践课的初版教材。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张和安淡漠道。
“大概知道,可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紫色巫师袍老者放下书,蔚蓝色的眸中神色复杂,似在审视,又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那个被他从雪地里抱回霍格沃茨的小女孩,这一刻像是与眼前这个神情漠然的女人彻底区分开来。
“格里戈里家族从来不留隐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