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安一行人路过那扇打开的房间时，不着痕迹往里面看了一眼。
各种泡在罐子中的奇怪生物，配合上那昏暗灯光。
属于心脏不好的人，看了直接原地发病去世的地步。
饶是张和安见过血腥场面， 骤然将这幅场景映入眼帘，也险些没绷住。
房间内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大一小两个靠在一起的玻璃罐。
圆柱形玻璃罐中，赫然是两个长发禁婆装在其中。
漂浮的长发宛如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向上涌动，却被顶上的盖子死死压住。
在她们裸露出来的身体上，隐隐约约有着针孔痕迹。
分散在房间四处的架子，各处都是泡着标本的罐子。
出自人身上的标本，反而是最少的。
更多的是一些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东西。
“计划完成后，你记得带人回来将这些东西全部放把火烧了。”张和安沉声吩咐。
为了研究长生，汪家已然几近疯魔。
没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张和安瞥了眼连胆汁都快吐出来的解誊，视线转向没个正型的黑瞎子，“自己的人自己带走，现在要出去了。”
从房间里出来，黑瞎子才看到两个张家人搀扶住的虚弱身影。
熟悉的样貌，差不多的身高，以及周身那股虚弱气质。
都太像几十年前他曾见到过的张启灵。
“这冒牌货哪里来的？”黑瞎子直言问道。
他虽然眼睛不好是个半瞎，但自己好友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张启灵这些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那白白嫩嫩俊俏小模样，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注意。
也就是他性子冷，但凡换个人。
早不知风流多少年了。
安娜化名安蝶，黑瞎子不知道原因。
可她对张启灵的态度，只要不是眼盲心瞎的货色，都能看得出来。
她是真拿张启灵当亲人。
要是这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货色，真是张启灵，这疗养院早该关门了。
“照顾好你带来的人，接下来可不一定顺利。”张和安不答，给他一句提醒。
重新来到出去的楼梯口，张瑞习将原本那个守卫的尸体拖回警报开关前，用他的手指在上面重重一按。
昏睡咒作用消失，刺耳警报声响彻整个格尔木疗养院。
远比刚开始那次还要激烈。
与此同时，张瑞习将整个地下室的电箱全部毁坏。
“安大小姐，合着您这是要演一出戏？”黑瞎子此时算是看明白了。
就是不知道，这出戏唱的是什么。
张和安淡笑道：“是啊，这次就不收你门票费了。”
黑瞎子暗自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没事最贱什么？
能让安娜到场看戏的场合，必定有意思。
下次外出赚外快还是带上张启灵，有他在，安娜应该会收敛点吧？
应该……会吧？
结合黑瞎子这货在挖坑笔记中的人设，张和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玩法，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黑瞎子：“……”
不是，她是会读心还是咋地？
张和安与黑瞎子两个人放松的状态，根本不像是来执行任务的。
一楼楼梯口，杂乱的脚步声飞快飞奔往下。
整栋楼的警报有三种，一种是普通，代表着实验物品出逃，需要尽快处理。
另一种是实验体暴动，需要安保人员进入实验室协助帮忙。
第三种也是所有汪家人最不想听到的一种。
便是今晚第二次响彻整个疗养院的声音。
这意味着有外人入侵，他们需要尽快销毁试验资料， 尽可能带走能带走的实验体。
然后将这里炸毁。
率先下楼的汪家人举着火把给后面的人照明。
兴许是巧合，又或者是血缘关系的勾连，汪晴感觉一阵心神不宁。
直到意外撞上另一对搀扶着人出来的陌生人。
通过火把的光亮，她看见了被两个男人钳制住的‘张启灵’。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没见过你们？”汪晴厉声问道。
两个搀扶着汪明的张家人，齐齐对视一眼，当即迈开腿朝着其中一个方向跑去。
至于其他人……
全部阁外面猫着呢，怕影响他们发挥。
张瑞习仗着此次行动首领的身份，抢了其中一个位置。
地下室陆陆续续有汪家安保人员上来，将两人的后路团团围住。
“把人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发一条生路。”汪晴被人护在中间，声音冷酷，抛出自己的条件。
张瑞习将刀夹在‘张启灵’脖子上，“活着的实验品和一具死尸，该怎么选应该不用我教你。”
汪家总部那边，绝对不会愿意要一个死亡的实验品。
关于张启灵的实验，这些年持续不间断做着，甚至在对方身体承受不住时，还会给他一个缓冲时间。
为的就是不让他死。
“他是张家族长，你难道敢动手杀张启灵吗？”汪晴死死盯着张瑞习手上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大部分张家人都善用刀，即便有部分出任务不会带刀，仍旧是个用刀高手。
刀锋割破脖颈皮肤，大量鲜血流出。
“说出你的条件，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们是逃不走的。”汪晴道。
另一个跟张瑞习打配合的张家人，顺着刀身反光看到了了‘张启灵’耳朵后的面具。
“人皮面具？”
“这是假的，走！”
顺手将汪明扔向挡路的汪家人，借着夜色掩护，张瑞习带着另一个张家人迅速遁入夜色中。
“去追。”汪晴下令道。
立马有十几个汪家人顺着张瑞习刚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张家人会轻易扔下族长？汪晴不确定这其中是不是有诈，然而这个‘张启灵’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近乎失去理智。
脖颈处的皮肤被人割开道口子，不算太深，将伤口包扎好，足以保住性命。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汪明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能够说话了。
冲着汪晴所在的方向，嗓音嘶哑：“妈……我身上好疼……”
无比熟悉的声音让汪晴愣在原地，倒是给他包扎伤口的汪家人， 嗤笑着开口嘲讽。
“张家族长认汪家人当妈？”
“真该让刚刚那两个张家人瞧瞧。”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在人群中传来， 汪晴大脑像是被人轰炸过一样。
脚步踉跄地来到这个‘张启灵’身边。
她的异样很快让汪家人发现不对，“主任，怎么了？”
走得近了，汪晴发现虚弱的男人耳后翘起一块皮肤。
顺着她的视线，汪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顺手将这张面具一撕。
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汪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