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
睡完回笼觉的阿箬半躺在玫瑰椅上,下摆绣着芍药的祺装散开,将芍药的妖艳呈现得淋漓尽致。
“主儿,李玉公公来了。”
新燕扶着阿箬走了出去,瞧见李玉手里的圣旨,阿箬施施然地双手扶地,头低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佳人,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深慰朕心。
着册封为丽嫔,赐居永寿宫,钦此!”
阿箬丝毫不掩饰笑容,“臣妾接旨。”
李玉低眉恭敬地说道:
“丽嫔娘娘,连升三级,这份殊荣还是宫里头一位呢,奴才日后还得多仰仗仰仗丽嫔娘娘啊。”
阿箬示意新燕将荷包传递给李玉,
“小小心意,公公请收下。如果皇上问起,请公公多多美言几句。”
李玉憨笑,
“娘娘客气,奴才这还有别的事,就先告退了。”
目送着李玉回去,目光一瞥,果然,嘉嫔的侍女在那盯梢呢。
回到殿内,阿箬摩挲着护甲,这个弘历还真是大方,明明瞧不上叛主的行为,却还是因为一张美人面而对她颇为宠爱。
不过也就是瞧上了这张脸了,不然封号也不会是“丽”一字。
看来如懿这个真爱有水分,不然弘历没必要这么对待对如懿落井下石的阿箬。
既然如此……
如懿啊如懿,你可别怪我对你下手。
若是她来了如懿还出得去冷宫了,那她这个金牌崩坏员得多掉价啊。
物资的愁苦,心理执念的失败是最长久的折磨,让她在冷宫里好好的“沉醉”半生吧。
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着无色无味的药水,名唤愚人水。
它会使人头疼脑胀,精神乏困,反应迟钝。
不致命,却会让人致命。
在这宫里,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得好,活得久。
“新燕,你托人将这个瓶子里的药水投放到冷宫的水井里,记得,不必做得太细密,留点破绽。”
新燕收下愚人水,心头有些疑问,“主子,为何要留破绽?”
不为什么,为了她的恶趣味。
她想看看弘历知道她恶毒还是忍不住爱她的样子。
“你猜。”
忠心符就是这点不好,被控制的人有自己的思考。
但也有好处,起码不会呆呆的,让她瞧着倒尽胃口。
望着铜镜里的美人,阿箬抚摸上脸颊,美眸流转,尽是媚态,眨眼间眼眶盛满泪水,豆大的珍珠滴滴流下,惹人心生怜爱之意。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啪……
花瓶等玉器破碎的声音从启祥宫主殿传来。
“狐媚子!贱人!”
贞淑连忙收起地上摔碎的玉器及茶杯。
“娘娘,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跟阿箬较劲,而是把腹中的贵子生下来。 ”
金玉妍被点醒了,但她实在是嫉妒,“凭什么阿箬那个贱婢能一朝得宠连升三级,而本宫伺候皇上多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嘉嫔?”
摸了摸腹部,“贞淑,现在本宫需要安心养胎,不宜出面对付阿箬那个贱婢,你去提醒提醒素练。”
金玉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乾清宫。
弘历坐在书案前,正在翻阅着《资治通鉴》,他向来认为历史可以为政治决策提供借鉴。
余光瞥见李玉庞硕的身影,惫懒地说道:“回来了,丽嫔什么反应啊。”
李玉恭维道:“丽嫔娘娘得知皇上给她的赏赐都快高兴坏了,这不给了奴才一些银两。”
李玉边说边把口袋里的荷包拿了出来。
弘历嗤笑了一声,“你这滑头,既然是丽嫔给的,就安心收着,别在朕面前耍这些。”
李玉嘿嘿一笑。
弘历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毛笔抬起,却怎么都落不下笔。笔尖的墨水氤氲在宣纸上,恍若未觉。
“李玉,给朕滚进来。”
弘历紧盯着眼前刚画墨色山水画,示意李玉上前,“你来瞧,这幅画朕画得怎么样。”
李玉脸囧在一起,“皇上……这奴才是半点也不懂这画,不如奴才去叫丽嫔娘娘过来。”
谄笑一声,“料想丽嫔娘娘才思敏捷,定能与皇上探讨一二。”
弘历赞赏地看了李玉一眼,
“既如此 ,就去传唤丽嫔过来。”
“嗻。”
过了一段时间。
弘历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阿箬过来,眼前的水墨画是越看越烦闷。
突然殿外李玉谄媚的声音响起,弘历急忙忙地正襟危坐。
全是一副认真批改奏折的模样。
阿箬瞧见这一副情景,嘴角上扬。
双手提起橘红色的祺装,蹑手蹑脚地绕到弘历背后。
弘历余光瞥到阿箬这古灵精怪的动作,不由得想知道她想干什么,于是便装批改奏折得愈发卖力了起来。
忽然弘历感觉眼前灰蒙蒙一片。
‘‘皇上猜猜臣妾是谁?”
触感柔软的手掌搭在他的眼睛上,弘历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帝王的命门暴露在别人面前,弘历除了生理反应上紧张了,其余什么也不害怕。
可以说这是帝王的自傲,也有一层原因,但他不想深究。
嘴角微扬,“让朕猜猜,是贵妃?”
“不对不对,皇上再猜。”
听出身后美人不满的抱怨语气,弘历更起了逗弄之心。
“是嘉嫔?”
“不对不对,臣妾不玩了,皇上一点也没将臣妾放在心上,连臣妾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阿箬转过身,掏出手帕擦了擦珍珠眼泪。
弘历起身才发现眼前人已经哭了,颇有些哭笑不得。
揽过阿箬瘦削的肩膀,低下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阿箬水灵灵的双眸。
“刚刚是朕开玩笑的,爱妃的声音昨晚朕才领略过,朕怎么可能忘。”
阿箬推了推弘历,见推不动。
只是默不作声地垂着头。
发觉怀中人还未被哄好,急忙地托着阿箬的脸。
白皙剔透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撒满。
阿箬眼眶通红得盯着弘历,‘‘臣妾自知皇上对臣妾心中有芥蒂,臣妾不怨皇上,毕竟皇上对从前的娴妃有情。”
说到一半,阿箬自嘲,‘‘臣妾只愿皇上能够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做那些陷害他人之事。”
弘历沉默了一下,揽紧阿箬的肩膀。
‘‘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