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折颜住下昆仑虚,墨渊就一直提防着他进入他的寝殿,也有意无意要求弟子们在折颜面前不必提及素锦的存在。
素锦将床榻上的枕头恶狠狠地扔向墨渊,“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墨渊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面容。
接着垂下眼眸,语气带着些哀求,“明珠,这几日就委屈你,不出去好不好?”
素锦刚才想将被子扔向他的,但看着他这么委屈,也就松开了。
“那你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你说出理由我就不出去了。”
素锦张着湿漉漉的眸子,雾气朦胧,感觉下一刻快要哭出来。
墨渊向来看不得她哭,就算要哭,也只能在别处。
他盯着素锦,眼底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上前捧住素锦的脸颊,靠近,嘴唇轻轻划过她的红唇,如同蝴蝶翅膀的轻触,留下一串电流般的感觉。
素锦揪住他的衣领和肩胛,细眉紧皱,被他掰过下巴细细的吻住。
他的唇很炽热,如同迎面袭来的热浪,一波一波地在素锦唇上蔓延开来。
一吻毕,素锦睁着双眼,迷茫地看着他。
墨渊用手指轻轻碾过她的红唇,“明珠,过几日再给你答案,好不好。”
素锦愣愣地点头。
他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眼底里满是化不开的欲色浓稠。
若他从未遇见她,他自然会尽心尽力为折颜寻找。
可现在,她是他墨渊的妻。
素锦窝在他的怀抱中,想着,如今折颜应该已经来了。
她进入到墨渊的脑海里,可不止是为了顺应他的思想,让他做随心所欲的梦的。
从一开始,她便编织好一个美妙梦幻却又交织着痛苦的梦给墨渊。
这样,他才会刻骨铭心。
一晃多日,折颜在昆仑虚周围找遍了,还是未见素锦的踪影。
他愣在原地,伸出手,幻化出笛子,抵在唇下,有些哀戚地吹了起来。
白浅听到这个笛声,就猜测是折颜吹的。
走近一瞧,果不其然。
说来可怜,折颜刚喜欢上一个女子,才与那个女子相处了半年,那个女子便失踪了。
她摇了摇头,刚想走上去安慰他,却脚步一顿。
师父说那个女子是一月前在昆仑虚失踪的,其他的便再也没说那个女子有何特征。
但她一想,师娘不就是一月前出现的吗?
她的瞳孔有些睁大,难道?
接着快速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师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在心底里,白浅却越发肯定二人之间有关联。
怀着不知名的心思,走到折颜旁边,“折颜,节哀。”
见到白浅过来,他将笛子往下一放,此刻他不想与任何人交谈,敷衍道:“嗯。”
白浅跟看不出折颜脸色一样,接着道:“折颜,我们这些昆仑虚弟子尚且不知道那个女子有何特征,你何不与我说说,我再告诉其余人,这样也好加速寻找。”
折颜眉头一皱,“我跟墨渊说过,难道……你们师父没跟你们说?”
白浅暗道果然,咳嗽几声,老实回答道:“没有。”
折颜目光锐利地盯着白浅,“墨渊当真没说?”
白浅点点头。
折颜的拳头紧握,仿佛能听到关节处发出的微弱声响。
将当初说与墨渊听的所有话都一一说与白浅听。
瞧见白浅脸上震惊的神色,折颜心脏有些砰砰地跳。
“白浅,你这副表情,可是有什么线索?”
……
一日接着一日的过去,在房内的素锦快要发霉了。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是夫君?
虽然有些疑惑墨渊为何不直接进来,但她还是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房门一敞开,便看见眼前的人并不是墨渊。
素锦的眉毛轻微挑起,“你是?”
折颜一开始站在房门前,还在原地徘徊,他不相信墨渊会如此欺瞒他。
但房门打开后,眼前的事实容不得其他说法。
折颜手指头微动,想伸出手摸她的脸,喉咙滑落了一下,眼尾泛红,声音有些嘶哑:“素锦……”
素锦快速地避开折颜的手指,轻轻咬着下唇,目光有些警惕,“你是谁?”
折颜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仿佛被堵住了,他顿了两个呼吸,望向她的眼神哀怨而缠绵。
“素锦,你不认识夫君了吗?”
她往后退了几步,肩膀有些颤抖,双眸泛着泪光,“我不叫素锦,我叫明珠,你也不是我的夫君。”
折颜忍受不了眼前之人看他像是陌生人一般,道:“不,我就是你的夫君。”
他与她在天族的相遇,与她在桃花林的对饮,与她在天地作证下披红翻浪,这些都是真的。
白浅在后面扯了扯折颜的衣角,“别激动别激动,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
折颜从被素锦否认中回过神,他着急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不然我的素锦不会不认我……”
折颜越说,他的眼眶越红,眼尾的泪珠滴下,滑落到了地板。
素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她瞧见他这般痛苦,她竟也有些心疼。
“这位……我实在是不叫素锦,想必你是找错人了。”
白浅在后边听到,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思考着,莫不是这位女子想霸占着昆仑虚女主人的位置,不想与折颜相认?
可说不通啊,折颜的地位也不低。
莫非,这位女子当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什么明珠?
她捶了捶手,将自己的猜测悄悄说与折颜听。
若说是平常的折颜,自然能看出素锦如今的不对劲,但他找她找了许久,不曾休息过,又想到是自己没能陪同她一起,才导致毕方鸟失控,弄丢了她,以为她不想原谅他,躲在这昆仑虚。
但听见白浅的话,他的脑子一下子转动了起来。
折颜伸出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此刻拿着一把笛子。
他眼神有些期待,“素锦,你还记得这个吗?”
素锦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普通的笛子吗?
摇了摇头,“不记得。”
折颜刚想继续问下去,接着外面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厉喝声。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