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装好后,王周南还要开车装往回拉的货。
他在专心开车,冯雪莹看着窗外眼花缭乱的大城市,有太多她没见过的东西,也感叹这座时髦的城市和家里的小县城差距太大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装货的地方。
她才反应过来,王周南不仅开车开得稳,路也认得清,“这么复杂的路,你怎么走得这么顺溜?”
眼看就要被她拆穿,他脱口而出,“因为之前来过,已经比较熟了。”
冯雪莹听着有理,就再没多问。
两人装完货,连夜就往回走了。
等待他们的又是将近一个星期的路上颠簸,可他们谁也不觉得辛苦。
路上的吃喝花销都是王周南出的,冯雪莹打算到时候一并算给他。
已经往回走了,留给王周南的时间不多了。
他这一路上既紧张又兴奋。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好机会,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向雪莹表明心迹。
这么重要的事,他必须要停好车,总不能握着方向盘对她说,眼睛还要看着前面的路。
想想这样的画面就觉得滑稽。
第二天下午,他打算早点停车,郑重其事地去做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眼看着就到车辆停靠的地方了,却感觉车子有点跑偏。以他开车的经验判断,如果不是轮胎没气,那就是大问题了。
勉强把车开过去,他下车一看,果然一个轮胎有点瘪,应该就是它的问题。
这种停靠点既有吃饭的地方,也有补轮胎和加水的地方。
把车交给补轮胎的人,王周南对略带失望的冯雪莹说:“走,吃点东西去。”
“好吧,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要休息。”
知道她赚钱心切,王周南安慰道:“我本来也想早点停的,刚好可以多休息一会。”
冯雪莹有点不解,司机都想多赶路,“为啥要早停?”
既然话赶话到这儿了,王周南就主动出击,“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闪过了一下她询问的目光,后又迎了上去。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冯雪莹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他不是随便玩闹的人。
有一件事吊着她,哪还能吃得了饭,她站在原地不动,盯着他看,“啥事啊?先说吧,要不我吃不下去。”
这真要说出口了,王周南抿了抿嘴唇,向四下看了看,“还是往那边走走,找个,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冯雪莹差点被他逗笑,“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是要说惊天大秘密吗?”
她往前走着,还不忘回头调侃,“那种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大秘密,最好不要告诉我,我可不是个能够保密的人。”
笑着回眸,她刚好撞上他极为不自然的表情,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看来是一件严肃的事,她耸了耸肩,闭上嘴回头继续走路。
他嘴里没人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就没几个人,除了停的几辆车和偶尔下来司机。
她绕到饭馆的后面停了下来,回头等着他的反应。
王周南摸了摸后墙,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小窗户,低声说:“再往前走走吧。”
这么神秘呢,害怕隔墙有耳?
冯雪莹虽然跟着他走,但心里却总想笑。看他这么谨慎,不像是小心翼翼,更像鬼鬼祟祟。
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既没有花城那么热,也没有家里那么冷。虽然外面也是光秃秃的,但是颜色不是家里的黄土色,色调更暖一些,没那么萧条。
房子后面也是一片地,她跟在王周南的后面,左右看着这里与家里的区别。
走出了一段路,她都想叫停了,他终于在前面停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搞这么严肃,他到底要说多大的事,就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等着他转身。
这个人磨叽起来,还和小时候一样,多大的事,还要酝酿半天才能转身吗?
王周南咽了几口唾沫,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转过来了。可他一对上冯雪莹盯着他的眼睛,头又迅速垂下去了。
冯雪莹上下打量着他,“啥事,现在说吧!”
这不是小时候才有的模样吗?
现在他说话做事挺好的,怎么又开始羞羞答答了?
他被冯雪莹已催促,准备好的词忘得一干二净,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两边的裤子缝被他抓得更紧了,手心里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
在心里鼓励了自己好几遍,王周南总算抬起了头,“那个,我想说……”
“别着急,你慢慢说。”
冯雪莹看着他满脸通红,就知道准是又紧张了。他从小就这样,跟人说话连头都不敢抬。
话就到嘴边了,又被她打断,还来了那么两句。王周南别说紧张了,连耳根子都像火烧过一样烫。
“你别说话,听我说。”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嘶哑,却又隐约含着些许霸道。
这么严肃的声音,灼热的眼神,和异样的状态,冯雪莹还是第一次见。
她乖乖咽下了调皮的话,表情也稍稍收敛了一下,等着他嘴里的话。
王周南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脑袋里仿佛空了一般没了知觉。但他坚定地对上了她的眼神,舔了舔嘴唇,喉结动了一下,低沉着声音说:“雪莹,我,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顿时令冯雪莹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想到是他,他会表白。
但他热火一般的眼神,烤得她乱了心跳,心中的某地被莫名戳中。她不知如何应对,倏地低下了头。
王周南看她不言语,紧张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知从啥时候起就喜欢你了。我看着你惦记着田广文,看着你被他欺负,我只恨自己没有冲出去保护你。”
“我们被别人传闲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无比开心,希望他们可以说得久一点,仿佛我就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我一直都想给你说,可又怕被你拒绝,我怕我们俩朋友都做不成,我怕见不到你。”
他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把这些年对雪莹的爱慕全都说出来了。
见她一直低着头,王周南着急地说:“我想说的都说了,剩下的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