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看到女人的脸,心里的恨彻底被勾了出来。
可是,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娘。”
两人都不知道曲宝珠看到了全过程,只以为她只是看到曲如月的尸体吓病了,于是开开心心拉着她出去。
某天,她跟着怀孕的张氏路过湖边。
就在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她忽然将张氏推到了冰寒刺骨的湖中。
这个湖是因为她三岁时喜欢去湖边玩,她娘亲自找人给她挖的。
哪里最深,她最清楚。
张氏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
经过一夜的抢救,孩子没了,张氏落下永远不能怀孕的病根。
她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感,却觉得有点遗憾。
因为她娘当初是一尸两命。
这张氏,也该以同样的方式死去的。
第二天,她迎来了宋恒的暴怒。
她至今仍记得,青筋暴起的宋恒,一改往日的温和有礼。
手里拿着一条皮鞭,仿佛要将她抽死。
她倔强地看着他:“宋恒,她为什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宋恒瞳孔剧震,后退两步:“你,你在说什么?”
她不过五岁,眼里却满是恶毒。
宋恒被她吓得连连后退,迟了一步,没有立马弄死她。
等他下定决心想要亲手杀死她的时候,曲家的族老来了。
她不知道族老说了什么,反正时候她跟着表哥走了。
表哥是她娘的表妹舒漪的孩子。
牌位前的香袅袅升起,燃过的香灰折落在地。
“夫人,宋家来人了。”一个婆子走上来,一脸心疼。
“那是曲家!”曲宝珠猛地转头:“樊妈妈,那是曲家...”
樊妈妈心疼地叹了口气:“夫人,那毕竟已经改了姓。”
“他改不掉!”曲宝珠斩钉截铁。
那三十六个银铺,二十四家铺面,四处庄子,都是她爷爷奶奶亲手打下来的!
如今,却是姓宋的鸠占鹊巢。
那年发生了那件事后,她虽还是曲家人,宋恒也每个月也会派人送来银子。
但,那是曲家,那一切本该是她的东西!
“是...”樊妈妈摸了摸眼角的泪痕。
“叫他们滚。”曲宝珠丢下这句话,就不再说话。
跪在曲如月的灵前念念有词。
樊妈妈摇摇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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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皇帝在做什么?”霍太后半躺在贵妃椅上,任由宫人给她捏肩捶背。
“禀太后娘娘,陛下带着薛贵妃在后花园种菜。”
霍太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别捏了。”
宫人忙停手,低眉顺眼立在一侧。
“跟我去瞧瞧他。”霍太后说完,坐直身子,优雅地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凤冠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御花园。
果然看到了皇帝高锦和薛贵妃的身影。
两人互相依偎着,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土地前,看一个太监在里头锄地。
高锦穿着缚膊,长长的袖子一角沾染了泥土。
“皇帝!”霍太后喊了一声。
在场众人无不惊慌,赶紧对着太后跪下:“太后万安。”
霍太后不想当众让高锦难堪,扯出一个笑容来:“皇儿好兴致。”
“母后。”高锦散漫地拱手行礼。
“我有事找你。”霍太后说完,示意高锦跟她走。
高锦微不可察地撇撇嘴,跟着走了。
“皇帝,你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看你这衣袖,像什么样子?”太后屏退众人,在议事殿坐下,一脸责备。
“母后,大事有您看着,我也就无事可做了,我种种地乐呵乐呵,就这么过下去得了。”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先前不是很有雄心壮志,不是还把我关起来呢吗?”霍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
高锦冷笑一声:“母后这话让我羞死算了,我能关得住您?”
“你为何想要将我关起来?我一心一意为你策划帮你夺位日,我又做错了什么?”霍太后终是没忍住。
将隔着母子俩的一层膜挑开了。
高锦闻言,眼神忽的阴沉下来。
良久,他嗤笑一声:“可是母后,那明明是您想要的!您从来没问我,想不想坐那个位置。”
从他懂事起,他的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前半年将她关起来也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报复被桎梏的痛苦。
她回去后,他就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
反正有她在,他做不做皇帝,都是一个样。
上有她押着,下有大臣顶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大好的江山,你要拱手让人?”霍太后满脸不可置信。
高锦沉默着,不再说话。
霍太后气结,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下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是皇帝,有些事情,你得做。”
高锦沉默着听完,沉默着离开。
霍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的儿子,绝不可以成为废物!
她得想个法子,让他振作起来。
忽然,外后传来她的得力太监的呼喊声。
“太后,不好了!元索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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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借助空间的隐身移动功能,穿过了乌月国的防线。
乌月国和河州的民风有些相似,可能是因为在边境。
远离边界后,骑上了一匹快马往最近的小镇走去。
这时候正是大中午,阳光下,她远远地就看见了远处的小镇。
整条大路的中间,有一处相对繁华的地带,房屋集中地聚集在十字路口的四个分界线内。
就像是两根互相交错的绳子,中间串了一颗大大的木珠子。
都是木制的二层小房,两条街道还算宽敞。
林微立即下马,将马收进空间。
她自己也进空间换了一套农妇的穿搭,拿了个篮子,在里面装上一些鸡蛋,然后缓步往小镇走去。
路旁的林荫下,映照出林微的影子,前方小镇的热闹依稀可见。
忽然,两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女匆忙从她身旁路过,一脸惊恐的样子。
林微看了一眼衣服,还好,和大祁的服饰没什么太大区别。
毕竟是这种邻近的国家,文化服饰饮食习惯应该不会差太多。
她放心地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她靠近人群时,两个低声说悄悄话的婆子,说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造孽哦。”
“是造孽,柯员外家都有两个女儿了,还没有一个儿子。今日那小妾把孩子一生出来,柯员外看到是女儿,非要在这十字路口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