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声音里带笑。
“干嘛?”苏苒嘴上这么说,还是挪动脚步。
“尝一尝,”许漠安用铲子挑起一小块蘑菇,放在她嘴边,“小心烫。”
苏苒对着吹口气,小心翼翼用舌头舔了舔。
许漠安笑着刮她鼻子:“还怕有毒?”
“我怕你这是迷魂药。”苏苒皱皱鼻子,一口咬进嘴里。
“怎么样?”
“果然是迷魂药。”苏苒嚼两下,煞有介事评价。
许漠安看着她不停开合的小嘴,更像松鼠了。他忍不住,俯身凑近:“让我也尝一尝!”
苏苒反应过来,急着指他背后的锅:“许大厨,快,要糊了。”
许漠安被她吓一跳,忙转过身看,谁知苏苒又溜到门边,和他拉开距离。
他又好气又好笑,把火关上:“愣在那里干嘛?拿个盘子来!”
苏苒挪到另一边,乖乖打开柜子。见她站着不动,许漠安疑惑:“怎么了?”
“这么好吃的牛排,我得找个漂亮的盘子装。”
许漠安无奈摇头:“能吃就行了,你们女孩子都这么讲究吗?”
苏苒眯起眼:“许律师,露馅了吧!还有哪个女孩子这么讲究?”
许漠安笑,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上她的肩头。他装模作样道:“让我想想。”
苏苒等了三秒,这男人貌似还在思考,于是去拍他的手背:“逃是逃不掉的,快说!”
“太多了,不知道从哪个说起。”
“许漠安!”苏苒生气,转身要面对他。
“这么凶吗?”许漠安皱眉,“想起来了,是有个女人,特别爱美,也没你凶,还比你可爱。”
“谁?”
“你也认识。”
“许漠安,我真的生气了!”苏苒脑子转了转,瞬间冒出无数个猜想。
“所以你是吃醋了?”许漠安看她鼓起的脸颊,唇角勾起弧度。
“你爱说不说!”苏苒往旁边闪,准备走人。
“哎,还没说完呢,真生气了?”
“我不想听了。”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许漠安拉住她胳膊,“我就是想说,你盘子还没给我呢!”
苏苒抬头,对上他的一脸戏谑。许漠安一用力,又紧紧抱住她:“好了,我待会和你说,先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
“啊?”苏苒没反应过来,却被许漠安堵住了唇。
“许漠安,你好会!”
“要不要我教你?”
“你能不能教点正经的?”
“正经的等会儿教!”
两人明明唇贴在一起,苏苒却睁着眼睛,防备地瞅他。
许漠安气笑:“闭眼!”
“我不!”
“苏苒,能不能认真点?”他败下阵来。
出差一周,思念密密麻麻。好容易亲密一会儿,全被这女人破坏了。
“谁让你耍我?”
“耍你什么?”
“可爱的女孩!”苏苒提醒他。
“哦,”许漠安和她拉开些距离,静静看她的眉眼,然后笑了。
“你笑什么?”
许漠安去吻她耳垂,小小的,素净的。眼见她耳朵慢慢爬上红晕,他又低笑:“因为那个女孩叫星星。”
苏苒:“……”
许漠安捏着她手:“满意了吗?满意了继续!”
“牛排凉了!”苏苒在他脸上迅速吧唧一口,抽身就走。
隔了几米远后,歪歪脑袋看他:“叫星星的那个女孩,就是这么亲的!”
许漠安:“……”
苏苒其实不饿,许漠安吃牛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复习。时而被男人塞一块进嘴里,她心不在焉,狼吞虎咽。
许漠安提醒她:“慢点吃,不消化。”
“谁让你大晚上的吃牛排?”苏苒含糊说着,眼睛没离开资料。
许漠安不答,指指她的题目:“这题错了,好好翻书看看。”
说完,又塞一块进她嘴里。
俩人交往也就几个月,但一切都很自然,像认识了很多年。有时候苏苒都诧异。
“别给我了。”苏苒躲避不及,抗议道,“你要把我喂成猪吗?”
“我看你吃得这么香。”
苏苒边去翻书,边嘀咕:“网上新闻看了没?有个男的,怕女朋友被人抢跑了,把她喂成了三百斤。”
“这倒是个好办法。”许漠安含笑。
“你还笑?”苏苒放下笔,胡乱揉捏他的脸,“原来你们男人的想法都一样。”
许漠安抓住她作乱的爪子:“这女人要不是长了个猪脑子,能被男人喂成猪?”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没什么好同情的,男女之间的不幸,大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虽然毒舌,但不无道理。
但苏苒还是不服气:“照你这么说,羽瑶被家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许漠安细嚼慢咽着:“差不多。一次两次可能是识人不清,但一直被家暴的女人,也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什么原因?”
“比如,低自尊的女人,容易被家暴。也有爱面子的,不愿意声张,还有些,会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顿一顿,许漠安又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想要寻求帮助,总归是有办法的,除非是自己不愿意解决。不光是家暴,还有出轨,赌博,所有不停犯错的男人,大多有一个在背后默默买单的女人。”
许漠安刚出来做律师的时候,见识过不少这样的案子。有些案子,虽有明显的过错方和受害方,但他也发现,所谓的受害方,某些程度上也扮演了纵容的角色,甚至是推波助澜。
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苏苒点点头,观点上她是接受的。就说陈羽瑶,如果她一直退让,必然还在那个旋涡里不停翻滚。
心太软,成全的是别人,伤害的是自己。尤其是女人。
“陈羽瑶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就等着最后的离婚证了,现在和小亚住一起,算是开始新生活了。”苏苒扬起笑容,“小亚去相亲,也会拉上她,就看下一个缘分什么时候来吧!”
“但她如果一直对她前夫心软纵容,就算硬塞给她大好的缘分,她也接不住。”
“嗯,就像李欣儿。”
许漠安想起来是谁,顺势问:“李欣儿什么情况了?”
“她和那小三联合在一起想从她婆家争取更多的利益,沈律师也不想再掺和了。上次闹自杀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就再没她消息了。”
“嗯。大多数人都不舍得放下,只想在过去的泥团里继续搅局。可是不放下过去,哪会有更好的未来呢?”
苏苒突然眯起眼:“许律师,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是在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