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安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恒星,又望向江山,脑海里回响着白衣教父的话,眼里对二人多了几分戒备。
教廷目前的所作所为是邪非正,恒星和江山同样神秘诡异。
“你们也是教廷的人?”
沉默许久,陈政安开口。
江山一如既往的沉默。
恒星摇头,无比认真的道:“我们从未加入过教廷,我们与秦雨教授认识的时候,教廷还没有成立,如果非要说我们和教廷的关系,大概只有秦教授这一层。”
陈政安将信将疑:“你们看起来并不陌生。”
双方交谈的口气,反倒像是认识多年。
恒星无奈的笑了笑,道:“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在二十年前和秦教授分道扬镳,这些年,教廷一直在寻找我们,而我们也一直在躲避教廷,彼此勾心斗角二十年,哪里还能不熟。”
陈政安将信将疑,抬头看了眼依然遥不可及的星空深处,继续问:“你们在这次的事件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恒星一头白发迎风飞扬,圆圆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梨涡,不答反问道:“岱县的局,你清楚多少?”
陈政安想了想,没有过多赘述,只是简洁明了的道:“五方五行,虚实互生。”
在不清楚对方底牌之前,陈政安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想法。
双方博弈,每一步都险之又险,一步错,万劫不复。
陈政安不了解教廷,不了解江山恒星,但他了解人性。
谨慎,总不会错。
恒星眼中流露出一抹欣赏之色,身上的红色格子裙与朦胧血色交相呼应,带着别样的美:“你能在岱县搅动风云,的确有过人之处,岱县的局,我们的确有参与其中,这一点,我们不否认。”
陈政安定定的看着恒星,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恒星悠悠道:“古老的黎国,讲究五行相克,同样五行也能彼此互生。教皇效仿古法,以五方五行为基础,让觉醒者和感染者彼此牵制,同时彼此成就。只要给到岱县时间,岱县的感染者和觉醒者,都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他们的能量越强,红月物质就会越浓郁,红月的物质对于星空中的生物而言,就像黑暗中的灯塔,虽然微弱,但终有一天,可以为其照亮来到地表的路。”
陈政安结合自己的理解,复述道:“类似于养蛊吗?通过觉醒者和感染者的对立关系,促使彼此不得不变强,才不至于被对方消灭。而随着实力的增长,自身的红月能量也就越强,同样可以为星空生物提供坐标…”
“是这样。”恒星点头:“我们所做的,只是顺应局势,在明面上培植了风鸟,从而和感染者达到相对的平衡。至于犬妖,平衡两只母体的同时,也平衡着觉醒者和感染者之间的关系,三方势力并存,彼此才会有所顾忌,不至于一家独大。”
陈政安点头,表示认同,觉醒者和感染者彼此敌对,当一方实力远强于另一方时,势必会将另一方彻底铲除,从而对整个局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犬妖的存在,必不可少,且无比重要。
“我们扶植风鸟,也不曾干预贪狼,因此三方在很长一段时间维持着相对的平衡。”恒星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直到你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面,也打破了教皇原来的计划。”
陈政安的出现像是蝴蝶振翅,造成了一系列不可逆的反应,使原本还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计划提前启动。
陈政安有种背了一口大锅的感觉。
恒星继续道:“我们一直以为,教皇的目的是复活代号“起源”的试验品一号,我们知道教皇早已经变了初心,可没有想到变得这么彻底。”
恒星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悲凉。
“岱县的这只怖魔,是当年秦教授的研究对象?”
“当年教皇的所有研究,都基于“起源”,它本该被杀死在了二十年前。我们最初以为教廷的目的只是加速世界的感染,以感染为载体,散播更加可怕的感染源,没想到教皇最终目的是为星空生物点亮明灯,“起源”也只是祭品。”
恒星的声音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对于教皇,她的心情是复杂的,现实无时无刻不在讽刺他们过去相处的点滴。
陈政安黯然:“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们应该清楚,我跟教皇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希望你知道。”沉默寡言的江山接过话头,严肃而诚恳:“我们现在不会对你有任何欺骗,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陈政安对于江山突如其来的开诚布公,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
恒星无奈的道:“李国贸形容得一点没错,你这小子警惕过头了。我们没有必要骗你,你知道的,我们想对付你,你无力反抗。”
陈政安无力反驳,两人实力高深莫测,确实不必用阴谋手段。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成为坐标,而不是其他人?”
陈政安迫切想要知道原因,想要知道因为什么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恒星的视线移到陈政安心口位置:“还记得我们之前提到过的星碑吗?”
陈政安点头:“你们说过,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这块碑。”
恒星道:“不止我们,教廷也一直在寻找星碑的下落。岱县原本的局,就是因为没有星碑而不得已的代替品,现在星碑重新出现,原本的局已经毫无意义。如果原先的局是萤虫之光,那么星碑就是天上的骄阳,可以让星空生物精准降临。”
陈政安不理解。
星碑跟他,有什么联系?
“你至今没有发现吗?”江山眼睛里散发出点点金色,直视陈政安体内的微型星碑:“女祝的复活术,星碑代替破碎心脏延续你的生命。虽然不知道失乐园的女祝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如今星碑就在你的体内,它即是你,你也是它。”
陈政安愕然。
一些早已被遗忘的记忆在陈政安脑海里浮现,当初在F大废墟里的模糊记忆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