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太子对于这件事同样心存疑虑,只见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人在暗中捣鬼不成?”
薛锦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没错,依我之见,这个人似乎巧妙地利用了当前的局势,并且还将纯妃娘娘也卷入其中。”
遥想当年,纯妃身处漠北之际,或许确实存有私情。
然而,皇宫毕竟乃是戒备森严、规矩繁多的皇宫大内。
时过境迁,两人之间的那段已经成为了过往,如今他们二人想必已然再无瓜葛。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不仅知道凭借声音辨认出来的,更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静妃的玉佩放置于纯妃身上,事后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取回。
如此手段,着实叫人惊叹不已!
这就足以证明此人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
一时间,薛锦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凌炎亦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难道……会是薛相爷他本人所为吗?”
是啊,如果真是薛相爷亲自策划了这一切,那么静妃娘娘这边的种种情况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了。
只是,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阴谋和算计呢?众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纯妃娘娘……她究竟如何,薛锦画此时心里也是没底儿的,完全不敢轻易下结论。
就在两人都陷入深深沉思之时,只见青衣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跑了过来,口中还焦急地喊着:“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出大事啦!”
薛锦画听到青衣这般大呼小叫,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青衣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接着说道:“回太子妃,薛相爷和静妃娘娘他们......他们死了!”
“什么?”听闻此言,这一次吃惊不已的变成了薛锦画,她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怎么会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衣连忙解释道:“皇上对薛相爷和静妃娘娘之间的事极为恼怒,回宫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给他们送去了毒酒,就这样把他们给赐死了。”
一旁的凌炎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显得并不意外,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父皇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行事果断决绝。
这次能够忍耐到现在才动手处置此事,已然算得上是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凌炎冷静地分析道:“皇家自有皇家的威严所在,父皇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毕竟眼下父皇他昏迷不醒之事本就已令众人惶恐不安,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皇家内部的丑闻,那无疑将会使得局势变得愈发混乱不堪,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些道理凌炎心里很清楚,而薛锦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存在着一些担忧和疑虑:“四哥他这么死了,那么某些关键的事情恐怕就再也无法得到证实了。”她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一旁的凌炎却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他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么?”
听到这话,她立刻反应过来:“难道你所指的是纯妃娘娘?”
太子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这时,薛锦画紧接着开口道:“虽说当日冷宫之中并非是纯妃娘娘,但通风报信之人确实是她无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倘若皇上知道了纯妃娘娘与四哥之间的关系,想必心底定然也不会好受吧?”她轻声叹息道。
“但在这个时候去找她询问,我觉得她未必会如实告知实情。”薛锦画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凌炎看法不同:“若不去尝试一番,又怎能知道不会呢?”
薛锦画本就心地善良,到底还是心软,最后拗不过凌炎,只好点头应道:“好吧,那就烦请殿下费心安排一下了。”
两人对于皇宫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晓。
就在他们商议过后的第二天。
令人震惊的消息从皇宫中传来——宫里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
昏迷多日、生死未卜的皇上,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与期盼之下,终于醒了过来。
然而,就在人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时候,静妃娘娘所居住的寝宫竟然着火了。
火势迅猛异常,瞬间便吞噬了整个宫殿。
得知消息的薛相爷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一心想要救出被困其中的静妃娘娘。
可惜天不遂人愿,薛相爷在救静妃娘娘的过程中没能逃出大火,不幸被活活烧死在了大火之中,当皇上知道这个噩耗后,很是悲痛欲绝………
为了表达对薛相爷舍身救人的敬意以及对薛家的抚慰,皇上下旨将大量赏赐赐予了薛家。
一时间,朝野上下皆为之震动。
然而,对于这一切,薛锦画在听完青衣的详细叙述之后,心中却不禁暗自嗤笑起来。
因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薛相爷为了救静妃娘娘而英勇献身,皇上因此对薛家感恩戴德?
若换成不知内情之人,或许真会被薛相爷的义举深深打动吧。
但薛锦画心知肚明,一个胆敢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人,皇上又怎会对其心怀感激呢?
恐怕皇上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其实薛锦画的心底明白,皇室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地封赏薛家,无非是想借此掩人耳目,同时也是为了安抚薛家罢了。
毕竟如今的薛家接二连三地失去了三个儿子,家族势力受到重创,眼下仅剩下薛老大一人了。
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薛家的怒火岂能轻易平息?
果不其然,短短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一则来自边疆的捷报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响在朝堂之上!据探子来报,漠北敌军突然南下,气势汹汹,直逼我朝边境防线。
而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的薛大将军不幸身负重伤,情况危急万分......
只得忍痛向当今圣上恳请另派得力将领前往接替镇守。
要知道,此时此刻放眼整个朝廷上下,能够与那凶悍无比的漠北大军相抗衡之人寥寥无几。
除了战功赫赫的薛大将军外,又有谁敢挺身而出接下这份重担呢?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薛大将军早不回京晚不回京,偏偏选在这般紧要关头归来,其中缘由着实耐人寻味。
不少人心生疑虑,纷纷猜测难道这一切都是薛大将军有意为之?
莫非他此番举动正是为了替他的三个儿子鸣不平?
尽管皇上对薛大将军此举颇为恼怒,但内心深处却也是忐忑难安。
毕竟眼下边境战事吃紧,若不能及时找到合适人选抵御外敌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连夜传旨将太子召入宫中,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而原本忙碌的薛锦画却意外地清闲了下来。
她灵机一动,何不趁着现在有时间请天道大师到府上来一趟,她想知道自己的命格现在到底如何了?想着再想询问一番。
没过多久,天道大师便过来了。
薛锦画刚一见到天道大师,便忙不迭地开口询问道:“天道大师,现今薛老四已经死了,不知能否再帮我瞧瞧,我的命格是否依旧受到吞噬呢?”
说罢,她满怀期待地望着大师,眼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
只见天道大师不紧不慢地微微闭上双眸,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功夫之后,天道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夫人,你的命格仍在持续遭受吞噬之力的侵蚀。”
听到这番话,薛锦画不禁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既然不是四哥导致自己的命格被吞噬,那么会是谁呢?
难道是大哥不成?
毕竟如今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就只剩下薛老夫人、薛大将军以及薛大哥这三个人了……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薛锦画心中逐渐浮现出来:如果把这三个人统统杀光,是不是就能彻底摆脱命格被吞噬的厄运了?
“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纯妃娘娘正在那儿候着呢。”青衣轻声说道,话语打断了屋内人的沉思。
一旁的天道大师见状,很是知趣地微微躬身行礼后,便转身悄然离去。
薛锦画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换上一身素雅却不失端庄的华服,然后步履轻盈地向着皇宫走去。
静妃死后,皇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被冷落已久的纯妃娘娘。
纯妃娘娘本就天生丽质,面容姣好且青春永驻,加之其温婉可人的性格,使得她很快重新赢得了皇上的垂青与宠爱。
尽管皇上对待她的爱意远不及曾经对静妃那般深厚浓郁,但相较于往昔备受冷落的境遇而言,眼下这般待遇已算得上颇为优厚了。
不仅如此,纯妃她从此无需再屈居于静妃的威势之下忍气吞声,更是拥有了一座专属自己的宫苑,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宫之主。
然而,当见到前来拜访的薛锦画时,纯妃娘娘依旧如往常一般,始终保持着谦逊恭顺的姿态。
只见纯妃娘娘面带微笑,柔声问道:“太子妃,听说你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远处静妃娘娘昔日所居的寝宫望去。
薛锦画顺着纯妃娘娘的视线一同望过去,心中暗自思忖道:她这应该不是怀念已逝的静妃,恐怕更多的是在惦念着四哥吧?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纯妃娘娘,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事不明,还望能为我解惑。”
薛锦画并不想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纯妃微微一怔,抬眸看向薛锦画,疑惑地问道:“哦?何事让你如此困惑?但说无妨。”
“那日你在太后娘娘寝宫的时候,不知为何你的身上会有那样的一块玉佩。”薛锦画目光紧紧锁定纯妃,语气郑重其事。
纯妃听闻此言,秀眉微蹙,面露不解之色,反问道:“什么玉佩?本宫怎么没有印象?”
薛锦画并未言语,只是神情愈发肃穆,双眼直直地盯着纯妃,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所想,以此来判断纯妃究竟是否在说谎。
然而,令薛锦画感到讶异的是,从纯妃那清澈如水、毫无杂质的眼眸之中,她所看到的只有一片纯真与无辜,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莫非……纯妃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
“纯妃娘娘,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就是太后娘娘赏赐于你的那一块玉佩。”
“那玉佩在走路的时候便会碰撞出一种什么声音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侧的宫女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地向薛锦画解释起来:“太子妃娘娘,纯妃娘娘并非汉人出身,对于汉语的掌握程度有限,很多复杂的词汇和用语她都不太能够完全明白其中含义。”
“而这次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太后娘娘认为纯妃娘娘平日里行走时的仪态不够端庄,缺乏应有的规矩,于是便赏赐给她一块玉佩,并叮嘱娘娘在走路的时候要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听到这里,薛锦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太后娘娘所为,而非静妃?想到此处,她的目光转向了纯妃,略带疑惑地问道:“那么纯妃娘娘,那块玉佩如今何在呢?”
宫女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回答道:“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当我们娘娘返回寝宫之后,太后娘娘便派人前来将那块玉佩收走了。”
这个情况倒是在薛锦画的意料之内,毕竟太后赏赐之物,想要收回自然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尽管如此,她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仿佛这件事情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是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可是为何自己总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呢?
正当薛锦画陷入沉思之际,纯妃眼见她依旧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太子妃,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纯妃娘娘,你和那相爷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太子妃目光犀利地盯着纯妃,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只见纯妃微微皱了皱眉,轻启朱唇说道:“太子妃,我知晓你或许对我的话心存疑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与相爷曾是旧相识不假,可那些过往早已如云烟般消散。”
“如今的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不顾及自家的阿爹阿娘,他们年事已高,我又怎能让他们因我而蒙羞受苦呢?”说到此处,纯妃不禁眼眶泛红,声音也略微有些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