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那是世子妃的孩子,亦是微臣我的孩子……”
由于过度的紧张,此刻的肖恩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也流了下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刺耳且充满愤怒与惊恐的叫声骤然响起,“不是………你这完全是在信口胡诌!”
只见赵宇婷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怒视着肖恩,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打死她也没有想到,那个被装在麻袋里的人竟然会是肖恩!
要知道,在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阴谋算计,却万万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让人猝不及防。
皇上见状,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凌厉,直直地刺向肖恩,沉声问道:“肖爱卿,朕希望你能深思熟虑后再开口回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到皇上发问,赵宇婷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此刻,皇上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肖恩的话,若是能抓住这个关键时刻,说服肖恩改口否认此事,那么或许………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赵宇婷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慌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起来,然后一脸凝重地对着肖恩说道:“肖大人,请你务必保持冷静,好好思考一番,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
“我身为镇国公府家的世子妃,又怎会与你有丝毫牵连?你如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往我镇国侯公府上泼脏水,妄图玷污镇国公府的清誉。”
“若是仅仅因为认错了人,那么此时你只需向镇国公府道歉,并当面向皇上解释清楚这一切,只是你信口胡诌、胡说八道而已。”
“如此,本世子妃也自会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这因一时糊涂而犯下的过错。”
这番话语,恩威并施,将其中的利弊得失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通常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此种情形之下,定然能够心领神会到话中的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了。
然而,薛锦画却偏偏不给他这样深思熟虑的机会,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肖大人,世子夫人所言极是,这些个事情着实非同小可,关乎重大,你可得深思熟虑一番………”
“毕竟,胆敢欺骗皇上可是一项罪责不轻的大罪,一旦东窗事发,恐怕就不仅仅只是肖大人你一人之事这么简单了。”
要说起威胁,谁又不会呢?更何况,相比起赵宇婷之前的言语,薛锦画此刻的威胁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人心,显然更具威慑力。
眼见此景,赵宇婷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如果肖恩真的听从了薛锦画的劝告而开口坦白,那么她此前所付出的全部心血和努力都将会如泡沫般消散,前功尽弃。
肖恩显然完全洞悉了薛锦画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深意。
尽管此前赵宇婷曾经给予过他诸多好处,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对这些好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
“启禀皇上,微臣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事实,微臣万万不敢有丝毫欺瞒皇上之举!”肖恩一脸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薛锦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笑容,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哎哟哟,世子夫人,皇后娘娘可是特意嘱托我要向世子妃好好学习,希望我能像你一样尽早怀上子嗣,只是………没想到,这便是你所谓的成功经验么?”
“那这一次恐怕我就要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了,世子妃有胆量给镇国公府戴绿帽子,但我可不敢。”
薛锦画这番言辞犹如一把把利剑,字字诛心、声声刺耳,无情地刺向赵宇婷的面庞,让她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立当场,脸色变得煞白无比,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而一旁的周梦梦同样满脸惊愕,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唯有镇国侯气得双目通红,浑身颤抖不已,随即扑通一声径直跪倒在地,道:“皇上,老臣真是家门不幸啊!”
见此情形,就连皇上也感到震惊,心中仍有些将信将疑,于是便开口问道:“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当真有此等丑事不成?”
“皇上,冤枉啊!”
赵宇婷心中犹如坠了千斤重石,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臣妇向来安分守己,这肖大人只是当初上门提亲,我家没有应允,他便怀恨在心。”
“而他如此信口胡诌,无非是想让臣妇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臣妇实在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周梦梦如释重负,她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说到底,她自己也是女子,实在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人心如蛇蝎,能做出这般阴险狡诈之事。
“皇上,仅凭肖大人的一面之词,确实难以自圆其说。”薛老大此时随声附和了一句。
毕竟这种事情,若没有真凭实据………
“皇上,微臣所言字字句句属实,微臣愿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微臣死无葬身之地,遭受天打雷劈之苦。”
读书人,对神明最为敬畏,犹如信徒对神灵的虔诚。
肖恩发誓,无疑是将自己的前程当作孤注一掷的筹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上的心中已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赵宇婷紧咬银牙,说道:“皇上,臣妇所言亦字字珠玑,句句属实,臣妇的孩子就是镇国公府的,若有半句虚言,就让臣妇遭受五雷轰顶之刑,不得好死。”
这真是狗急跳墙了,什么毒誓、誓言都如信口开河般随口胡诌了吗?
薛锦画看着赵宇婷如此卖力表演的样子……心中充满了鄙夷,仿佛在看一只滑稽可笑的小丑。
皇上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模样,本来已经倾向肖恩的天平,此刻又开始左右摇摆了。
“世子妃,你怎能如此违背自己的良心?说出这样的话?”肖恩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她……竟然会是如此不堪的做派。
“那日你用了诡计,明明是想要勾引世子爷的,可是却阴差阳错走错了屋子,到了我的屋子里面。”
“是你强行要了我,事后却不承认………”
“而且你……甚至在事后还睡在了喝醉酒的世子爷身边,这些事情………你敢说都没有发生过吗?”
到底是读书人,性情还真是耿直……
肖恩与她对峙着,眼眶瞬间涨得通红。
赵宇婷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肖大人,你就算是要编造谎话,也得有个分寸吧。”
“空口无凭,谁不会说啊。”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你快告诉皇上………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你说这些话的?”
“你别害怕,尽管大胆地说出来,皇上如今就在这里,他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薛锦画对赵宇婷如今的口才钦佩有加,这寥寥数语……竟然就轻而易举地扭转了局面。
若是她没有早早准备的话,说不定真就被她忽悠过去了。
“父皇,依儿媳之见,这两人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如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卿处理?”
赵宇婷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若是如此……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晓?
那她就算是证明了那孩子是镇国公府的,恐怕也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肖恩更是面色惨白,若是真这样的话………他的仕途恐怕就会一去不复返了。
“皇上,我有证据。”肖恩战战兢兢地说道。
赵宇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无底的深渊,那眼神恰似那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薛锦画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肖大人,话可不能光说,得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这是当初世子妃留下的玉佩,足以证明我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肖恩话一出口,便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皇上面前。
赵家的子女,自出生起便会携带一块雕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而这块,正是赵宇婷的。
薛锦画目光轻扫,那玉佩上,一个“婷”字清晰可见………
赵宇婷心急如焚,怒声呵斥:“胡说八道!你随便找块玉佩,就敢妄言是我的?肖大人,你这手段可真是卑劣至极!”
“那既然世子夫人说这块玉佩是假的,不知世子夫人能否将你的玉佩取出,让大家一辨真伪呢?”薛锦画淡淡的说道。
“这……”赵宇婷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世子夫人莫非是拿不出来?”
“谁说我拿不出来,我只是没带在身上罢了。”赵宇婷强作镇定。
“哦?如此重要之物,世子夫人竟然没有随身携带?”薛锦画嘴角轻勾,似笑非笑。
“还是说……世子夫人根本就没有这块玉佩,只是在信口胡诌,欺骗我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