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时间,四周仿若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如此安静的场面,让在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状况。
不少人心头暗自揣测:难道太子妃有喜一事,竟惹得太子殿下不悦不成?
然而,以太子殿下平日里对待太子妃那百般呵护、千般疼爱的态度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就连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太子妃本人也是满心疑惑,尽管她同样不清楚为何凌炎每回欢好时总是刻意避开,以至于最后自己仍然怀上了身孕,但事已至此,这个孩子的降临无疑便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画画,你听见了吗,你有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太子殿下在众人的疑惑当中笑得跟个傻子一般,再次震惊了众人。
薛锦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也是格外的温柔。
周围的人们目睹此景,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们纷纷庆幸不已,看来太子殿下依旧宠爱着太子妃娘娘,而太子妃娘娘也并未因有孕之事而失宠于太子。
待凌炎从最初的震惊与喜悦中回过神来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朗声道:“来人呐,速去将此喜讯禀报给皇上和皇后知晓!”
紧接着,他又转头吩咐道:“还有,快去把梁奉仪给本殿带到书房去,不得有误!”
薛锦画微微蹙起秀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太子却抢先一步出声打断:“画画,你如今怀身孕,其他诸事便无需操心了,你安心养胎才是重中之重。”
薛锦画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自己那尚还平坦的小腹,脸上流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仿佛那腹中的胎儿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眼中的爱意几乎都要满溢而出。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对于太子的安排也并未多做计较,索性就由着他去处理那些繁杂事务了。
而远在皇宫另一处宫殿里的皇后,当得知太子妃已经怀有身孕这个消息时,顿时怒不可遏。
只见她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二话不说就抄起身旁的物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一时间,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各种珍奇古玩、名贵瓷器纷纷化作一地碎片。
原因为就在不久前,皇后刚刚命人将催情药物送到了梁奉仪手中,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希望能借此让梁奉仪尽快怀上太子的骨肉。
然而事与愿违,这梁奉仪尚未有所动静,那边太子妃居然已经怀孕了,这岂不是明摆着打皇后的脸么?怎能不让她气急败坏?
一旁伺候着的秋霜眼见皇后如此盛怒之态,心中着实有些惶恐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慰道:“娘娘息怒,您这般动怒只会伤了自个儿的身体,实在是得不偿失呀!”
皇后确实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但心中总归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总感觉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怎么也疏散不去。
“你说说看,她如今竟如此打我的脸,难道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却故意隐瞒不说,就是存心想让我当众出丑吗?”皇后咬着牙,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和疑惑。
秋霜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太子妃应该不至于有这般大的胆子啊。”
“毕竟,她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柔柔弱弱、恭恭敬敬的………”
皇后对于秋霜的看法并不认同,冷哼一声说道:“哼!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实际上,她可一点儿都不柔弱。”
“这件事情若说她毫不知情,本宫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信的,更何况,她婚前便已失贞,如今又怀上了孩子……”
想到此处,皇后不禁开始推算起日子来。
随着思绪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按照这时间来仔细推算一番的话,这个孩子恐怕未必会是太子的骨血………”
听到这话,秋霜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说道:“皇……皇后娘娘,切莫妄下定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呢,怎会如此轻易就断言这孩子不是太子殿下的呢?”
“这世上还有何事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呢?”
皇后暗自思忖着自己过往所行之事,那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荒诞不经的举动,于她而言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我手中尚无确凿证据,但待到我寻得证据之际,便是那女人命丧黄泉之时!”
而站在一侧的秋霜听闻此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惊诧不已。
她着实想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笃定太子妃腹中之子并非太子殿下亲生。
若是稍有差池,弄错了真相,那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二人之间的嫌隙岂不是会愈发加深,距离越拉越远吗?
想到此处,秋霜不禁眉头紧蹙,忧心忡忡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这般一错再错下去。
而另一边,在皇后得知薛锦画怀有身孕的消息之后,皇帝自然而然地也知道了此事。
就在皇上知晓这个喜讯的当口儿,薛老大恰好就在身旁侍奉着。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满脸喜色地追问道:“你所言当真?”
“回皇上,奴才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子妃确实已有身孕,此乃太医方才刚刚确诊之结果。”
“好好好!如此短暂的时日里,竟能为朕增添皇孙,太子妃当真是劳苦功高啊!来人呐,速去赏赐!”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人们鱼贯而出,执行着赏赐的旨意。
待他们离去后,皇帝转眼看向薛老大,却见其面色紧绷,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国师大人,太子妃有孕本应是件大的喜事,可为何你看起来却是这般闷闷不乐呢?”
薛老大面沉似水,神情依旧冷淡如初,缓声道:“皇上,太子妃有孕自是好事一桩,微臣岂会不为皇上感到欣喜?此子乃上天赐予之福星,想必待到降世之时,定能助我国运再攀高峰。”
听闻此言,皇上顿时喜笑颜开,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哈,借国师大人的吉言,这孩子日后定然能够出人头地、大有作为!”
不多时,国师薛老大辞别皇上,缓缓步出养心殿,向着那高耸入云的摘星台而去。
行至台前,只见一袭白衣的公子锦正静静地立于一侧等候。
“上次我吩咐于你的那件事,可有办妥?”薛老大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公子锦。
公子锦微微颔首,恭敬答道:“回大人,属下已经寻得。”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华美的锦盒,双手递到薛老大面前。
薛老大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揭开了盒子盖子。
当他看到盒内那几张泛黄的纸张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他那双原本稳如磐石的双手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从他微微颤动的嘴唇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可以明显看出,此时他内心正汹涌澎湃,情绪异常激动。
突然,疯狂的笑声从他口中爆发而出:“哈哈哈哈………就算你们将这些东西藏得如此之深又能怎样?最终还不是被我给找出来了!”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公子锦静静地注视着薛老大,面对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男人,他依然表现出恭谦有礼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失态而有所动容。
就在这时,薛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转头看向公子锦,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太子妃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然而,对于这一消息,公子锦却仿佛充耳不闻,既没有开口回应,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变化,似乎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见此情景,薛老大并没有因此罢休,反而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应该清楚吧,如果拥有孤独七煞命之人与天生好命者结为夫妻,虽说这种结合能够破除前者命中注定的孤独天煞厄运,但是……倘若两人之间再有了孩子,那么毫无疑问将会诞下一对双生子。”
说到这里,薛老大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盯着公子锦的眼睛,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反应。
只见公子锦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此事感到有些意外或者担忧。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如初,重新变回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薛老大见状不禁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更有趣的是,这两个孩子都将分别继承其父母各自独特的命格。”
“你想想看啊,到时候世上又多出一个天生好命之人,难道这不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于我吗?哈哈哈……”
伴随着他那得意忘形的狂笑声,顿时弥漫起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公子锦则是平静如水,缓缓开口道:“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不知接下来究竟作何打算呢?”
国师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回应道:“无论情况怎样发展,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必须要平平安安地降生到这世上。”
听到这话,公子锦不禁皱起眉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
而此时,在太子的书房里,气氛则显得异常凝重。
只见梁月月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太子殿下,请您相信臣妾,真的没有对太子妃痛下杀手啊!臣妾是被冤枉的……”
梁月月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哀求着。
然而,太子却只是冷冷地俯瞰着地上的梁月月,他的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取而代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么敢问你往我的酒杯中下毒一事,难道也是本太子无中生有、故意诬陷于你不成?”
太子的语气森冷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梁月月的心窝。
梁月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她惊恐万分地抬起头,望着太子那充满怒焰的双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太……太子殿下,臣妾………臣妾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一切皆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妾所为,臣妾实在不敢违抗她老人家的命令,臣妾如今已经知错了,还望太子殿下能够高抬贵手,再给臣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说着,她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你在敢伤害太子妃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凌炎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梁月月,他那俊朗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只见他猛地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地朝着梁月走去。
梁月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凌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将她的头往后仰去,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把杯中的酒灌入了她的口中。
梁月月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然而,凌炎丝毫没有怜悯之意,仍旧紧紧地抓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来人呀!”
凌炎大声吼道,声音在宫殿内回荡着。“给我将梁奉仪拖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命令后,守在门外的几个太监急忙跑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毕竟,这梁月月可是皇上亲自送过来的人啊,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处死,恐怕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其中一个太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梁奉仪毕竟是皇上那边送来的人,若是......”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我的话你们都听不进去了吗?”
凌炎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说话的太监,眼中闪烁着怒火。
被凌炎这么一瞪,那太监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应道:“是,奴才这就办。”
说完,他赶紧招呼其他几个太监一起上前,强行将不断挣扎的梁月月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宫殿外便传来了梁月月凄厉的惨叫声,那叫声响彻云霄,让人毛骨悚然。
听得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一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没过多久,一名宫人匆匆跑来,跪在地上禀告道:“太子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完毕了。”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跟皇上,还有梁家交代一下吗?”
凌炎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说道:“本殿下贵为太子,不过是处置宫里的一些琐事罢了,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