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呼啸而过,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玄墨仿若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如梦初醒。
在此之前,他们为了揪出宫闱之中潜藏的隐患,可谓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机,然而却在不经意间疏忽了两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其一,暗卫作为皇宫最隐秘且忠诚的守护力量,一直以来都被视作坚不可摧的壁垒,众人从未想过要对其内部进行一番深入的自查自纠。
那些隐匿在黑暗角落里、身手超凡脱俗的影子们,平日里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宫廷各处,执行着机密要务。
他们的忠诚仿佛与生俱来,烙印在每一个行动之中,以至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们之中或许也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危机。
其二,杜家寨的人,因着宸贵妃的关系,对他们几乎是深信不疑,自然而然地便将他们排除在了审查范围之外。
这些来自杜家寨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平日里跟随着宸贵妃出入宫廷,仿若她最坚实的护盾,时刻警惕着周遭的危险。
可如今,取药一事已然迫在眉睫,仿若熊熊烈火在身后燃烧,片刻耽搁不得,急需一支可靠的力量保驾护航。
然而谁能料到,此刻竟陷入了无人可用的绝境,仿若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四顾茫然,找不到一块可以依靠的浮木。
玄墨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沉默良久,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颤动,恰似平静湖面泛起的丝丝涟漪,昭示着他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波澜起伏。
他仿若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突然间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问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就不怕有问题的是我吗?”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若在试探着什么,又仿若在期待着一个特定的答案,在空旷的郊外悠悠回荡,似要被这冷风裹挟着飘向远方。
杜冥风闻言,瞬间愣了一瞬,脑海中仿若一道闪电划过。
他心中的猜忌仿若野草般疯狂生长,怀疑过形形色色、身份各异的人。
甚至对那些曾与他生死与共、并肩作战多年的杜家寨兄弟,在这残酷的现实逼迫下,他都不得不强忍着心痛,心存疑虑。
可唯独玄墨,在他心底始终是一块坚定不移的磐石,任风雨侵袭,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杜冥风凝视着玄墨的双眸,目光诚挚而炽热,仿若要将自己的信任通过这目光传递过去,掷地有声地吐出三个字,“我信你。”
玄墨听闻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心中仿若掀起惊涛骇浪,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之情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
他微微仰头,似是在平复内心如火山喷发般的澎湃。
良久,他缓缓低下头,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较为清晰的判断。
暗卫出问题的可能性着实不大,毕竟他们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自幼被严苛培养长大,从懵懂孩童时起,心中便早已明晰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
忠诚二字,仿若与生俱来,深深镌刻在他们的骨子里,融入他们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行动之中。
相较而言,极大的可能问题是出在杜家寨这边。
倘若真的是跟在宸贵妃身边的人出了问题,细细想来,那只能是那三个人之中暗藏玄机,可眼下时间紧迫,已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细细审问、抽丝剥茧了。
最为关键的是,其他杜家寨的人是否也被波及,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时不察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那屠龙帮在宫中发展之迅猛,令人咋舌,仿若鬼魅夜行,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竟能在短时间内安插如此多的眼线。
若杜家寨的人也不幸被其渗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此刻总算彻底明白,杜冥风方才为何那般苦恼,仿若深陷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无法自拔。
杜家寨的人,个个武艺高强,有他们一路同行、保驾护航,取药之路本应顺遂无忧。
可现如今,形势急转直下,他们又怎敢再贸然带着这些人踏上归途?那无疑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杜冥风一向足智多谋,脑子好使,过往无数棘手难题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仿若拥有点石成金的魔力。
可这次,似乎连他也有些无计可施,仿若迷失在了茫茫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杜冥风凝视着玄墨,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绝与希望,仿若绝境之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缓缓开口,“我有一个计划,但我需要你的配合。”
玄墨听闻,仿若听到了冲锋的号角,毫不迟疑,眼神中闪烁着果敢与信任,仿若即将奔赴沙场的勇士,斩钉截铁地回应,“你说。”
杜冥风微微凑近,压低声音,仿若生怕被人偷听了去,在玄墨耳边轻声诉说着那个关乎生死、成败的计划!
随着他的话语,玄墨的脸色愈发难看,起初只是微微泛白,渐渐地,那原本红润的面庞竟变得毫无血色,双唇也不自觉地紧抿起来,眼眸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待杜冥风说完,玄墨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满心都被对杜冥风安危的担忧所占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这太危险了!我替你去!”
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打破了郊外的寂静,仿若一道惊雷在两人心间炸响。
听见玄墨这般关心自己,杜冥风心底一抹暖意涌上心头,他本应是开心的,可此刻,理智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眼下这形势,实在是不合时宜,他原本涌动在喉间,想要倾诉的爱意,此刻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按了回去。
他暗自思忖,不论玄墨最终是否答应他的表白,此次前行,无疑是九死一生。
若是自己不能活着回来,又何必在临行前给别人徒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