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些日子的劳累,云溪那身子骨是越发的虚弱,整个人瞧着都没什么精神气儿。
可即便这样,后院那清扫的活儿还没干完,她哪敢有半点儿偷懒懈怠。
这日午后,日头正毒,云溪弓着腰,费力地一下一下扫着地上的落叶,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淌。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嘈杂声。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晕倒了!”一个丫鬟扯着嗓子惊慌失措地呼喊着,那声音尖得能划破人的耳朵。
云溪听了,心头猛地一紧,手一松,扫帚“啪”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拔腿就跟着人群往二小姐的院子跑去。
等到了二小姐的闺房,好家伙,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侯府夫人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一脸的焦急,那眼神都快能吃人了。
几个郎中模样的人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停地摇头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这二小姐的病来得蹊跷,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一个郎中苦着脸,搓着手说道。
侯府夫人一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郎中的鼻子,大声骂道:“一群废物,连个病都治不好!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云溪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思忖。
她紧咬着嘴唇,目光坚定地看向侯府夫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鼓起勇气说道:“夫人,要不,让我试试?”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让原本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像利箭一般瞬间都聚焦在她身上。
侯府夫人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瞪圆了眼睛,“你?一个庶女,能有什么本事?”
那眼神里满是质疑和不屑。
云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挺直了腰板,“夫人,云溪在现代时,学过医术,或许能找到法子。”
“哼,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要是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侯府夫人怒喝道,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那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香菱赶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就让小姐试试吧,说不定真能救二小姐。
香菱愿意替小姐担保,要是救不好,香菱甘愿一同受罚。”香菱说完,偷偷给云溪使了个眼色,眼神里透着鼓励和信任。
侯府夫人犹豫了一下,眼睛在云溪和香菱身上来回扫了几遍,这才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要是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溪听了,赶忙快步走到床边。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顾不得擦一下。
只见她微微俯身,仔细地观察着二小姐的症状。二小姐面色苍白如纸,那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就跟涂了一层白蜡似的。
呼吸微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断掉,额头上满是冷汗,头发都被浸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
云溪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二小姐的脉搏上,眼睛微微眯起,神情专注而严肃。
片刻后,她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心中有了些许眉目。
“去,准备一碗热姜水,再拿些针灸用的银针来。”云溪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声音清脆而有力。
那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都带着怀疑的神色。其中一个丫鬟小声嘟囔着:“她能行吗?
别是瞎折腾。”
云溪猛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那个丫鬟,“还不快去!耽误了时辰,你们谁能负责!”
丫鬟们被她这一瞪,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身去准备东西。
不一会儿,东西都备齐了。云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银针,拿起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消毒。
她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银针,眼神专注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云溪深吸一口气,看准穴位,手起针落,精准地扎在二小姐的穴位上。
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屋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二小姐。
不一会儿,二小姐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
接着,云溪又让丫鬟给二小姐喂下热姜水。
那丫鬟忙不迭地端起碗,凑到二小姐嘴边,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着。
云溪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二小姐,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小姐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睛起初还有些迷蒙,像是蒙着一层雾。
云溪赶忙凑上前,脸上满是关切。
“醒了,醒了,二小姐醒了!”众人惊喜地喊道。这一嗓子,把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给点燃了。
有个婆子咧着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还念叨着:“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
侯府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些,“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本事。”
说罢,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溪,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云溪松了一口气,赶忙福了福身子,说道:“夫人,二小姐只是受了些风寒,又加之心中郁结,才会晕倒,调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此事过后,云溪的医术在侯府里渐渐传开了。
这日,侯府的一位姨娘突然腹痛难忍。云溪听闻,撂下手里正缝补的衣物,一路小跑着就赶了过去。
那姨娘躺在床上,疼得直打滚,嘴里哼哼唧唧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的脂粉也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
云溪到了跟前,赶忙按住姨娘,和声问道:“姨娘,您先别乱动,跟我说说这疼是咋个疼法?”
姨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哎哟,疼,疼死我了,就像有把刀在肚子里搅啊搅。”
云溪仔细询问了症状,又摸了摸她的腹部,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说道:“姨娘这是吃坏了肚子,我开个方子,抓几副药吃了就好。”
说完,云溪坐到桌前,拿起笔,刷刷刷几下就写好了方子,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厮,催促道:“赶紧去抓药,可别耽搁了。”
没过几日,那姨娘的病就好了。这姨娘亲自带着几样点心,到云溪住的小院来道谢。
一进门,就拉着云溪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云溪姑娘啊,多亏了你,我这才能好得这么快。”
云溪笑着回道:“姨娘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溪的名声在侯府里越来越响,就连一些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来找她。
这引起了侯府里一些人的嫉妒。有几个丫鬟聚在角落里,咬着耳朵。
一个说:“哼,她一个庶女,凭啥这么出风头?”另一个接话道:“就是,不就是会点医术嘛,有啥了不起的。”
这天,云溪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柳眉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柳眉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庶女还真把自己当大夫了。”
云溪福了福身,“见过姐姐。”
柳眉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会点医术,就能在侯府里耀武扬威。”只见柳眉双手抱在胸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那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地扎向云溪。
云溪低着头,“姐姐误会了,云溪只是想帮忙。”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柳眉瞪了她一眼,“少在这假惺惺的,你不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好攀高枝吗?”
柳眉那涂着蔻丹的手指,差点戳到云溪的鼻子上,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
说罢,柳眉一甩袖子,扭着腰肢,带着丫鬟走了。云溪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晾晒草药。
晚上,云溪刚要休息,香菱匆匆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侯府的老夫人突然病倒了。”
香菱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写满了焦急。
云溪赶紧起身,跟着香菱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侯府里的人都围在老夫人的床边,一个个神色焦急。大夫人眼睛红红的,不停地用手帕擦着眼角。
老爷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云溪上前查看了老夫人的病情,心中暗叫不好。
“怎么样?能治吗?”侯府老爷问道。老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云溪,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担忧。
云溪咬了咬嘴唇,“老爷,老夫人这病有些严重,需要些时间。”云溪的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侯府老爷眉头紧皱,“你尽力而为,要是治不好,你也别想在侯府待了。”
老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溪点了点头,开始为老夫人诊治。她一会儿翻翻老夫人的眼皮,一会儿又摸摸老夫人的脉搏,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也顾不上擦一擦。
她忙前忙后,一夜未眠。一会儿吩咐香菱去熬药,一会儿又亲自给老夫人按摩穴位。
熬药的时候,云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火候过了影响药效。
终于,在云溪的努力下,老夫人的病情渐渐稳定了下来。大夫人拉着云溪的手,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的话:“云溪啊,这次多亏了你,你可是我们侯府的大恩人呐。”
老爷也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云溪,你做得不错。”
侯府的人对云溪的态度也有了些许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