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蛊咬中萧泽后就窜逃了。
一路上寻着林春儿留下的气味,回到了将军府。
寂静的夜,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驿馆里嘈杂乱成一片。
萧泽陷入昏迷,随行的太医为了及时救治太子,安排马车,连夜把萧泽拉回京城太子府。
当林春儿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得意洋洋的坐在回京城的马车上。
苗阿珂坐在一旁,手上摆弄着一只毒蝎,没看错的话,这只赫然就是昨夜里林春儿带走的那只。
她嘟着嘴巴,“春儿,你下次有这种刺激的事情能不能叫上我。谁能想到,我的小蝎蝎第一次咬人,竟然是太子。哈哈哈,可真是厉害极了。”
“下次,可就不是咬一口这么简单了。”林春儿言语中满是嘚瑟,感觉得肩膀上站着的小虎有些瑟瑟发抖,原来是被毒蝎蛊吓的。
“阿珂,你收起来吧,看把我家小虎吓的。”
苗阿珂看了眼呆呼呼的小虎,把毒蝎蛊随意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这些个毒虫都视她为主人,一靠近她都会变得安静和温和。
林春儿看着车窗外, 永州的庄稼没有被冰雹侵害。
此时正是硕果累累的季节,待过不久就可以收秋了。
约莫走出去三十里地,这里的田地竟然一片惨状。
庄稼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变得枯黄。
这里受灾严重。
林春儿一脸同情哀伤,民以食为天,想来南境的粮食运回京城,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马儿奔跑着,迎面的风已觉得有些冷了。
眼看着也是立秋了。
坐在副驾的秦思诚在心里盘算着到了京城看到了冯九天后,应该说什么。
他从来没有见过冯九天,当初左美姬成亲的时候,他也不过一两岁而已。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一个不被重视的庶女,到死放不下的竟然是母家。
飞针天灸?
他想若是自己学会了,是不是也能就能帮母亲正名,让世人都能知道,左家曾经还有个庶女。
想着想着,只觉脸上有些湿润和冰冷。
一回神,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来的竟如此早。”
林春儿挑起车帘, 窗外飘着的细小的雪花,没等落到地上就已经化了。
仰望天空,早上出来明明还是大太阳,此时太阳却被云彩层层包裹住,不透出一丝光亮。
让人觉得心情阴郁。
“驾!”
二牛甩着马鞭,马儿全力奔跑。
很快就到了京城。
雪,下大了。
好似一瞬间变了季节。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如之前的那场冰雹似的,让人们觉得措手不及。
雪来的太早了。
“让开!让开!”
忽然,一个骑马的人飞速的越过马车,由于速度太快,一下子惊到了林春儿的马车。
二牛紧忙勒紧缰绳,“吁~”
马车停了下来。
苗阿珂有些生气的说,“什么人骑的这么快,撞到人怎么办?”
林春儿看了一眼,看到那人停在了樵楼前,贴了张告示上去。
路过的人们驻足在那,想要看看是不是官府又出了什么大事。
“太子永州突发疾病,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有神灵护体已无大碍。现向天下人悬赏名医,医治体内余毒。大家可积极提供线索,事成之后太子重重有赏。”
那人说完,便翻身上马离开。
留下几个百姓在小声议论着。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疾病,那人虽然说的轻松,可是表情十分凝重。悬赏神医?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了,怕是难搞喽。”
“就是啊,不过我听说三王爷府里的那个冯太医很厉害。”
“就是皇上指派给三王爷的那个神医?”
“是啊,不过三王爷肯定不会借给太子的,谁不知道他俩一直不对付。”
“嘘,这话咱们自己说说没事,可别被人听到了,不好。”
两人说到这,也觉得此事与自己并无多大关系,便都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百姓也是面容悻悻,“今天真冷,我还是赶紧买了炭回家吧,太子不太子的跟我有个屁关系。”
许是韦家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所以现在京城的百姓对萧泽生了隔阂。
当初萧泽抓那些贪污舞弊官员的功劳,也都抛在脑后。
有些聪明的人,甚至已经理清了关于萧泽很多线索,猜测出萧泽之前抓贪官是被皇帝施压,不得不为之。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直到如今,得知他有此遭遇,也并不为所动。
林春儿冷笑的看着告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只不过是没了一条腿而已。”
苗阿珂在一旁若有算计,“春儿,只是一条腿而已,又要不了命。但是这上面写着治好后一千两黄金,有钱不赚是傻子。”
说完,附在林春儿的耳朵旁小声说着。
说完后,两人纷纷笑了出来。
“阿珂,可真有你的。”
苗阿珂上前撕下告示,“本小姐接了这单生意,一千两黄金啊。我已经能想象出族长那张脸笑成包子的模样了。”
......
太子府。
萧泽阴沉着脸倚靠在床上,皇后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就成了这样。”
他没有回答,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该死,还是没有知觉。
皇后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自打你外祖家出事,母后近日来日夜睡不好,你父皇也连着一个月没有来母后宫中。太子,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母后可如何是好啊。”
萧泽瞪了一眼皇后,语气生硬,“母后是在怪孤不小心吗?”
皇后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以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并且还是自己亲生儿子给的。
眼泪顿时收了回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太子,你在说什么话?母后怪你什么?”
萧泽冷哼一声,“若是孤死了,母后在宫里也可安心了。至少不会担心父皇发现孤的身份,外祖家也不足为惧,你下半辈子只要老实本分,就会一直做你高贵的皇后,不是吗?”
说完,他别过脸去。
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就心生一种耻辱感。
明明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大齐太子,他可以放心的跟兄弟姐妹们交往。
可是自打四岁无意中听到皇后与她的陪嫁丫鬟覃姑姑的聊天,得知自己竟是缅王赛东珠的骨肉起。
他一直以来的自信和骄傲,便崩塌破碎。
人前,他是谦谦娇弱的太子,人后呢,他是背地里给皇子们整蛊设套的胆小鬼。
他不敢跟他们走的太近,因为怕有一日被人识破,打回原形。
这个宫里,除了长公主以外,没人能够懂他。
皇后吃惊于他的话语,“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你亲娘啊。”
“可是父皇不是孤的亲爹,当初你既然与缅王有染,却为何要嫁给父皇,让孤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太子。”
“孤恨你们!”
“啪!”皇后一个巴掌打在了萧泽脸上。
萧泽原本苍白的脸上,登时红了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母后不是故意的。”
皇后惊慌且心疼的捧着他的脸,轻轻的抚摸着。
萧泽冷着一张脸,毫无情感的说,“母后,儿臣累了,您请回吧。”
说完,不管皇后说什么,都不再搭理。
皇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无奈且带有祈求的轻声说,“太子安心养伤,母后就不打扰了。”
说完颓然的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萧雅晴见她伤心模样,安慰道,“母后,且宽心,太子只是一时受伤心情不好,您莫要放在心上。要保重身体。”
皇后看她一眼,“呵呵,没想到如今安慰本宫的竟是你这个捡来的孩子。造化弄人啊。”
此言一出,萧雅晴温顺带着笑意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传来萧泽的命令声。
“长公主留下,母后且自己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