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郁川的办公室出来,江晚禾给林管家打电话,叮嘱他平日里一定要小心江云山的饮食。
江云山醒来后,身体一直都不大舒爽,精神状态也不佳。
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昏睡的状态中。
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持不了回来嘉禾集团主持大局。
因此,江云山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嘉禾集团还是由周郁川掌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周郁川和傅可沅才敢对她各种小动作不断。
“大小姐放心,我会好生照顾江先生的。”
“有林叔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林叔跟了江云山三十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说起来,林叔还是看着她长大的。
“林叔,以后叫我江小姐或者晚禾就好。大小姐这个称呼不合适,要是让江老夫人听了去,你也要连累被责骂的。”
“江先生再三叮嘱过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江晚禾都是江家的大小姐。”
酸涩瞬间涌聚上鼻尖。
电话那端的林叔又继续道:“大小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多回来陪陪江先生,陪他聊聊天吃吃饭。”
“最近工作确实比较忙。”江晚禾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林叔,麻烦你跟爸爸说一下,我这两天忙完就回去陪他老人家吃饭。”
江晚禾又何尝不想多回去陪陪江云山,可江老太太的态度就摆在那里,她也担心他左右为难。
林叔有些感慨,“好好。”
结束通话后,林叔将手机揣回兜里从阳台往回走。
他转身便看见江云山坐在客厅中央。
“江先生。”林叔快步迎了上去,“您醒啦,我给您倒杯水吧。饿吗?我让厨房那边给你煮些吃的。”
江云山摆摆手,“刚刚是跟晚晚打电话吗?”
“是大小姐,她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您,还让我跟你说,等这两天忙完了,她就回来陪您吃饭。”
江云山的心情肉眼可见由阴转晴,“好,到时候吩咐厨房多做几道晚晚爱吃的菜。”
“她呀,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常回来陪我了。”
“江先生,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大小姐不是不想多回来陪陪您,而是老太太……她不愿您左右为难。”
林叔是看着江晚禾长大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晚晚她受委屈了。”江云山是知道老太太脾气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他刚睡醒,打开手机一看,微信多了几条未读信息。
周郁川和傅可沅联合老太太一起当众排挤、欺负江晚禾。
对方发过来的视频,录拍得十分清晰。
那孩子,他是知道的。
不管老太太怎么刁难她苛责她,都不会跑到他的面前哭诉,说一句老太太的不是。
现在身世变故,想来她更加不会跟他提这些难堪的事了。
“老林,你帮我约一下徐律师过来家里一趟。”
徐律师是江云山的御用律师。
林叔倒了杯温水递给江云山,问道:“是现在吗?”
江云山点点头。
“好的,我现在给徐律师打电话。”
林叔当即给徐律师打电话,随后对江云山道:“徐律师刚好在附近办事,二十分钟后到。”
“老林,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要是我哪天不在了,你要竭尽全力帮我照看着晚晚。”
“江先生您这好好的,可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这要是让大小姐听了去,那她得多伤心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虽然幸运醒了过来,但是底子却是被掏空了,每天都觉得自己精神气不够,有种随时随地会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说完,江云山又是一阵咳嗽。
良久,摊开手心,掌心里全是鲜血。
林叔面色骤沉,“我让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不用了。”江云山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可面色仍旧苍白得厉害,“我休息一会就好。”
江云山半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林叔看在眼里,心里像是堵满了棉花,喘不上气来。
此时门外。
佣人张妈听见门铃声前去开门,见来人是傅可沅,有些神色有些复杂,“傅小姐,您怎么来了?”
傅可沅一听这话,顿时不悦。
光听这称呼,就知道江家这些佣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江家人。
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一个外人。
当然,她不能怪这些佣人。
要怪就怪江云山。
如果不是他没有表态,对外公开她的身份,正式让她认祖归宗。
不然的话,这些人也不会不把她这个正牌小姐当一回事。
傅可沅挑眉竖眼,语气不善,“我回自己的家,还需要向你打报告吗?”
这一声呵斥,张妈顿时有些慌。
虽然江先生表现得并不重视她,但江老太太可是交代了,他们谁都不许怠慢傅可沅的。
她只好赔着笑解释道:“傅小姐,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可沅看了眼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张妈,纵使她现在的心情很不爽,但也生生忍着。
因为突然想起周郁川曾提醒过她,江云山向来厚待江家佣人,说他们一个个都在江家做了许多年,主仆情深。
绝对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让江云山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傅可沅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友善,“张妈,我听说你的孙子明年就要幼升初了,学校找好了吗?”
“谢谢傅小姐关心。”张妈为人老实,也学不来骗人那套,“明年升小学,我们带他回老家读书。”
张妈是外地人,没有落户云城,孙子能在这里读公立学校的可能性较小,教育质量好些的私立学校,学费又高得离谱,他们一个普通家庭难以支撑。
“小县城的教育资源肯定是比不上云城的,再说了,家里的就业形势严竣,工资普遍低得离谱。你们带孩子回老家读书,既影响了孩子的前途,又苦了大人。”
张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可我们不是云城户籍,想上个好的学校,谈何容易。”
“父亲他身体不好,想必也无暇照拂你的事情。这样吧,我刚好跟云城中心小学的校长有几分交情,我改日帮帮你走走关系,争取给你家孙子要一个学位。”
张妈有些犹豫,“傅小姐,这样也太麻烦你了。”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江晚禾,张妈肯定毫不犹豫欣喜接受。
但傅可沅的话,她莫名多了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