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过了几个月,苏玉娇到了预产期,每天过的更小心了,生怕突然临盆。
她让孙婆子给她摸了肚子,孙婆子说就这两日了。
苏玉娇直接将孙婆子接进了家里,周氏不解:“娇娇,你怎么把她接来了?”
苏玉娇将人拉到一边:“娘,那农妇快生了,估计就是这一两日了。”
“这孙婆子是个接生婆,到时候可以让她配合我演一场戏。”
“她孙子还指望我医治呢,她不会出去乱说。”
“找她比找旁人可靠些,我可不想将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我假生孩子,说孩子是野种。”
周氏想想也是,将军府向来被人盯着,就算做戏也得做的逼真些。
若将来真传出什么流言,对娇娇对孩子都不好。
“行,你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娘就放心吧,早就敲打过了,她不会乱说。”
周氏点头,然后又问:“要不要我派张妈妈去守着那孕妇,也好安排接下来的事。”
“不用,我已经给那妇人安排好了最好的接生婆,等她生完自然会过来报信。”
“夜里偷偷把孩子送过来,我会让小桃在后门接应。”
“然后再让孙婆子陪着演一场接生的戏就行了。”
“行,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便不过问了。”
周氏没太当回事,反正又不是真生孩子,只是演戏罢了,走个过场而已,她根本不用担心生孩子时会遇到什么危险。
第二天一早,周氏接到庄子上的消息,说是隔壁庄子上有人故意找茬,她便火急火燎的去处理了。
这是苏玉娇安排的,她怕生孩子的时候周氏会闯进去,所以还是将她支走比较好。
“小桃,去把魏家姐妹接过来。”
“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屋里帮忙,让她俩在门外守着,以免突发状况。”
“是。”
大嫂二嫂看到苏玉娇接进来两个面生的丫鬟,好奇的问:“弟妹,她们两个是你新买的丫鬟?”
“不是,她们是慈善堂的习武师傅,教那些孩子练武的。”
“婆婆不在,我生孩子的时候让她们守在门外,以免二房的人过来捣乱。”
白氏和李氏都知道苏玉娇是个假肚子,所谓生孩子也不过是演戏。
她们知道弟妹很重视这件事,毕竟这个即将被抱养来的孩子就是她今后的所有指望。
同为女子,她们深表同情,所以,她们会尽量配合。
“这样也好,省的那老夫人和小朱氏又来找茬。”
送走了两个嫂子之后,苏玉娇便叫来孙婆子,让她仔细讲讲生孩子时有没有什么禁忌或者注意事项。
她知道古代很讲究一些忌讳,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知道,生孩子时候男子不能入内,还有儿童、寡妇和未出嫁的闺女都不能进入。
也从两个嫂子那里得到一些经验,不能在床上生,如果血污冲撞了炕神,对产妇和婴儿的健康、未来都不利。
富贵人家常常会在炕前放一个大红木盆,产妇坐在盆中生,所以才有了‘临盆’的说法。
穷苦人家没有这样的条件,就在炕前铺上谷草,产妇躺在草上分娩,所以这种分娩方法就称为‘落草’,即小孩生在草上。
孙婆子还说了,生孩子的时候不能封门窗,他们认为门窗即为眼睛,封门窗小孩容易眼瞎。
“……”
苏玉娇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但她身在古代,只能遵从,反正也没啥影响。
“还有吗?”
“孩子降生以后,剪短脐带并扎紧,简单清洗以后,用小被子包好,一切收拾妥当,烧几张黄表纸,产妇和婴儿才能搬到炕上,夫君方可进入。”
“胎衣的处理尤为重要,要趁着天黑找个偏僻的地方深埋,不能让人践踏,也不能让野狗吃了,否则孩子不长命。”
这一点苏玉娇尤为注意,不管迷信不迷,她都不会让孩子的胎衣被人践踏,被狗吃了。
“你们两个可听清楚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处理妥当。”
苏玉娇又问:“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孙婆子想了想:“接下来就是报喜了,无论夫人是白天生还是夜里生,都要第二天上午去娘家报喜。”
“可不能下午去,下午一般是报丧!”
“报喜的时候也简单,若是生的男娃就抱一只公鸡过去,若是女娃就抱一只母鸡,娘家人一看就明白了。”
孙婆子说完,苏玉娇就让小桃带她们下去了。
小桃出去后也没闲着,而是给魏家姐妹介绍府中情况和人物关系,叮嘱她们尤其注意二房的人,警惕他们使坏。
魏家姐妹不由得警惕起来,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是好当的。
生个孩子不但要瞒天过海,还要提防亲戚妯娌的算计,这日子过的真糟心。
夫人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竟还保有一颗善良的心,真是令人敬佩。
当天晚上戌时(晚上八九点),苏玉娇羊水破了,大房这边顿时忙活了起来。
小桃虽然没有出嫁,但她并未顾忌许多,小姐最危险的时候,她不在身边陪着怎么行?
孙婆子说小姐这胎绝对是双生子,她一个老婆子肯定忙不过来。
魏家姐妹则是死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白氏和李氏听到里面的叫声,对视一眼,弟妹装的还挺像的,这下肯定不怕被人传闲话。
所以,她们两个也不能掉链子,既要装出很着急的模样又要提防二房的人过来捣乱。
很快,屋中传出婴孩的啼哭声,外面的人一阵高兴:“生了生了。”
“再等等,应该还有一个。”
大约一盏茶后,屋里再次传出婴孩的啼哭声,只是比刚刚洪亮的声音小了许多。
屋里传出小桃兴奋的喊声:“小姐,是龙凤胎!”
“您有小公子和小小姐了。”
苏玉娇虚弱的坐在木盆中看着两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眼泪瞬间决堤。
这是她的孩子,她当母亲了!
孙婆子也一旁劝道:“夫人,现在可不敢哭,小心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