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被店内的小伙计强行拖了出去。
刘管事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本以为风波已过,他可以悄然隐退。
不料,正当他准备悄悄离去之时,却被安宁郡主的声音猛然叫住。
“刘管事,你应该明白,大夏律法严禁高利贷。无论你是受人指使,还是自行其是,都请转告你背后的主使者,勿要插手我的事情,否则,我不介意将此事公之于众。”
安宁郡主的话语冷如寒冰,听得刘管事双腿一软,背脊直冒冷汗,完全没想到郡主会有此举。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回应:
“小人,小人领命。”
安宁郡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待到刘管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月儿轻轻一点头,随后她朝外使了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眼色。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悄然现身。
他们身形矫健,隐匿于阴影之中。
安宁郡主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暗卫?
江清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迅速调整状态,自己必须要紧紧抱住这条不平凡的“大腿”。
此时此刻,屋内只剩下她们几人。
李家母子已被小厮悄无声息地带往官府,他们的欺诈行为,早已触碰到了律法的底线。
知县大人得知是安宁郡主亲自送来的人,不假思索,仅仅进行了简单的审讯便迅速定罪,效率之高,足以说明郡主之名的分量。
判决结果是冷酷而直接的——李家母子必须退还骗取的十两银子聘礼,若稍有违抗,迎接他们的将是牢狱生涯。
王大娘和她的儿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走了一遭,哪里还敢有半点不甘?
他们哭哭啼啼,不断磕头认错,回到家中,急匆匆地翻箱倒柜,终于凑齐了那笔不义之财。
这对母子确有些许积蓄,王大娘身为寡妇,独自拉扯儿子成人,依靠的不过是一门皮肉生意。
尽管岁月并未善待她的容颜,但她凭借精明和手腕,积累了不少人脉,这生意虽不光彩,却也勉强为她挣得了晚年的一丝安宁。
只可惜,贪念作祟,加上恶名在外,让她们误入歧途,不仅害了自己,也毁了丫丫姐妹俩的幸福。
银子送来的那一刻,夕阳已悄悄爬下山头。
安宁郡主示意月儿将银两转交给丫丫姐妹:“不用谢我,既是命运让我们相遇,便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份缘分,好好生活。”
丫丫姐妹俩泪如雨下,四目相对,无需言语。
随后,她们并肩跪下,朝着安宁郡主和江清晚重重地磕了两个头,额头触地的声响。
“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无以为报,愿意为两位贵人做牛做马,以报答救命之恩。”
她们的声音哽咽。
安宁郡主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她挥手示意。
“做牛做马何需你们,罢了,去吧。”
见到郡主这番姿态,姐妹俩默契地不再多言,悄悄移到江清晚身旁。
在她们心底,江清晚虽话语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帮助她们摆脱了困境。
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连那狡猾的刘管事都无法在他面前藏住破绽。
“恩公,多谢您的搭救之恩。”
姐妹俩感激涕零。
而江清晚的心思细腻,远超过安宁郡主的预想。
她望向姐妹俩那倾城的容颜,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令尊的身体是否安康?”
提及父亲,丫丫的眼泪涌出:“父亲的腿伤一直未愈,这几年为了治病,家里已是家徒四壁,再加上父亲心情抑郁,姐姐的事情又让他心力交瘁,郎中说,恐怕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江清晚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同情。
“郡主,这对姐妹孤苦无依,又天生丽质,如果那刘管事怀恨在心,她们恐怕难逃再次陷入困境的危险。”
“他怎敢!”
安宁郡主猛地站起身,拍案而起。
若非顾虑太多,又没有直接证据,她早已严惩那老贼。
想到这里,郡主的眼神越发凌厉:若真有那一天,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清晚见状,心中有了计较,他拉过丫丫的手,问道:“二位可会烹饪?手艺如何?”
丫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家中的饭食一向由我料理,手艺一般,只够填饱肚子。”
话音未落,丫丫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兴奋地拽过姐姐的手:“贵人,我姐姐烹饪技巧非凡,姐姐尚未出阁时,常常带我一起制作美味小菜,外出摆摊呢。”
提及姐姐,丫丫的话语中满是自豪。
姐姐琴琴,江清晚对她的印象颇为良好。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中萌芽,何不留下这对姐妹,让她们在店内帮忙呢?
越想越觉此事可行,自己正需要培养几位心腹,之前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你们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帮我打理这家店铺?”
江清晚提出了邀请。
安宁郡主也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原本还想另外找人,现在看来,她们姐妹确实是最佳人选。”
有了王府的名声作为后盾,相信刘管事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安宁郡主在此,他又岂敢造次?
丫丫姐妹相视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两人一同跪下:“我们愿意,愿意为贵人效犬马之劳!”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店铺尚未正式开业,你们可以先回家照顾父亲。”
江清晚安排得当,他打算让姐妹俩陪伴父亲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们也会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安置好姐妹俩,天色已近黄昏,这一天的耽搁,耗费了大半天的光阴。
车内,安宁郡主微微依靠在江清晚的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回去想吃你亲手做的饼,就是上次那个,叫做煎饼的。”
她连续点了好几道菜肴,方才满意地停了下来,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略带歉意地问:“会不会有点多呀?”
江清晚失笑,觉得郡主这突如其来的顾虑带着几分孩子气:“郡主前几天还担忧腰身渐宽,怎么今天就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