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哲眯起眼睛看着崔英镇:“老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部队都在黄岩呢,怎么可能明天就调过来?”
“那就是要我们的部队顶上去喽?”
崔英镇直视着他:“青阳防卫军的战斗力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有数,想要消灭这三万人,我们就要做好牺牲六万甚至更多人的准备,这个代价,你能承受吗?”
“你是被华夏人打怕了。”
崔英镇呵呵一笑:“随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我的部队是不会管这件事的,如果其他人有想法的话,可以把自己的部队调过来,我也好在旁边学习一下你们是怎么打仗的。”
他看了一眼其他几名议员,这些人的神情各异,几名界江和黄岩的议员肯定是想和防卫军较量一下,但是岭东地区的几名议员全都眼神闪烁。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想要对抗防卫军,那就只能就近动用他们的部队,侥幸打赢了死的是他们的人,打输了不光要承担部队的伤亡,而且防卫军要攻击的那些乡镇里,住的也全都是他们的属民。
这几个高丽人吵了半天也没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只能用举手表决的方式,做出了不干涉防卫军行动的决定,毕竟安江地区的议员人数比其他两个县多了一个人。
一月四日清晨,紧急从安江地区调过来的102、103以及104三个团,配个驻守在十字街的109团以及将军渡的101和110两个团顶着严寒开赴黑瞎子岗,从那里进入岭东地区。
宋老虎的人早就和那几个被岭东市政府抛弃的乡镇建立了联系,那些人里有很多都是原来岭东自救会的,只是当初没和宋老虎一起前往青山口而已。
要转移的民众分布在四五个乡镇以及附属的近百个村庄当中,想要把这些人全都迁移走,可是个相当庞大的工程。
陈芝国手下的政务委员会和李守政的警察部队几乎倾巢而出,又从靠近岭东的几个乡镇调集了约两万名青壮,协助这些难民一起迁移。
防卫军的103、104和110三个团一万五千人就驻扎在向阳镇外五公里的地方,死死盯着高丽国民军的大营,其余三个团则分散驻扎在迁移路线上的重要节点。
整个移民工作预计要持续一个月时间,争取能在二月中旬的春节之前,让这些难民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在陈芝国的有心引导下,这十几万被拯救的岭东民众对青阳防卫军的军长夏至感恩戴德,有些人甚至觉得他简直当得起救世主的称呼。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对夏至感激涕零,就有人对他嗤之以鼻。
迁移工作刚开始没几天,就有一个自称是岭东市政府发改委主任的家伙蹦了出来,要求见夏至或者陈芝国。
本就忙的焦头烂额的夏至哪里有功夫搭理这么个玩意儿,没好气的让人把这个主任一家都赶出移民队伍,便没在管这回事。
万没想到还不到一天时间,给他充当传令兵的李畅就急急忙忙跑来找他。
“哥!邓家屯出了点情况,有些民众拒绝移民。”
夏至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情况?怎么还会拒绝移民呢?”
李畅喘了口气:“之前有个岭东的什么主任要见你,咱不是没搭理他嘛,那人老家就是邓家屯的,回到家就开始鼓动村民。”
“哦,那不走就不走吧,这么容易就被人鼓动的傻逼玩意儿,带回青阳也是祸害,传我命令,把那个邓家屯给我放弃了,凡是参与对抗移民的,一个人都不要。”
李畅有点着急:“哎呀哥,不光是这一个村子,他们那边宗族势力还挺大的,村和村之间全都沾亲带故,现在周围几个村子让那个邓家屯的人鼓动的都有点犹豫了。”
夏至想了想:“那个带头的主任提条件了吗?”
“就说要见你,没说别的。”
夏至迅速翻看一下地图,找到了邓家屯的位置。
“邓家屯是吧,那是109团负责的区域,给我通知邢天鸣,不许他阻止这个村子搞串联。”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地图:“但是要把所有跟他们一起闹腾的村子和人家全都给我记下来,一户都不许漏掉。”
“是!”
“那个主任无非就是想要以这些人为要挟,跟咱们要点特殊待遇什么的,估计还会要点权力,好继续当他的官儿老爷,呵呵!”
李畅也猜出一些夏至的想法,他试探着问道:“哥,那些人被筛出来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排除在外了。”
夏至满意地看看李畅,一年的时间,这个失去所有家人的少年已经长出大人的模样。
“对,让邢天鸣把那些没脑子的人都赶出去,绝不允许一个人进入青阳,既然他们要搞宗族势力,那就留在这里自己玩吧。”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公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民队伍:“向所有人重申一遍我之前的命令,凡是对抗移民或者跟咱们提条件的,一句都不要劝,直接全家踢出队伍。”
“是!”
几片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夏至肩上,他抬起头看看阴沉的天空,下雪了。
一场大雪拖慢了移民工作的进度,好在防卫军在沿途设下了一些临时营地,不然会有很多人坚持不到黑瞎子岗。
整个移民过程中,几座被重点盯防的高丽国民军大营始终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异动,老实的让夏至都有些诧异。
军情团动用了几名安插在国民军内部的间谍,拿到了一些内部消息。
来自黄岩县的李秉哲议员曾想过要用小股部队袭击组织移民的防卫军,却被以崔英镇为首的岭东本地议员阻止了,他们担心遭到防卫军的报复。
得到消息的夏至叨咕了一句。
“看来这个高丽民国也不是铁板一块,我就说嘛,这种草台班子怎么可能做到万众一心,刚组建起来顺风顺水时还好说,一旦遇到点困难,分崩离析就是分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