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何霁野在沈鸢班门口等她,人一出来,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方哲说这好吃,带给你尝尝。”
沈鸢在嘴里含了一会,点点头:“嗯!的确好吃。哪儿买的?”
人比较多,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做太亲昵的动作,何霁野抬手快速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喜欢?”
沈鸢把巧克力在嘴里来回滚了一遍,清香醇厚:“味道不腻,有点奶香味,跟其他巧克力比较,蛮突出的。”
何霁野勾唇,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袋没拆封的巧克力递到沈鸢面前:“不用买了,我这有。”
沈鸢眼睛瞪大,惊喜地接下:“什么时候买的?“
两人已经走到楼下了,人多,没什么人在意到他俩,他伸手拽沈鸢的校服衣袖,跟她贴在一起:“方哲有两包,我拿了一包。”
沈鸢笑,肩膀颤动:“他舍得给你啊?”
何霁野手挽上沈鸢的胳膊,像是撒娇:“他不配吃这么好的。”
沈鸢撕开包装袋,拿了几小袋巧克力放口袋,留下一个攥在手里准备吃:“今晚不用等我,班会课我要去阶梯教室开会,可能会晚。”
何霁野顺势把手塞进沈鸢的口袋,捏了捏她的指尖:“我也去。”
沈鸢扭头看她:“你也参加竞赛?”
何霁野扬眉:“对。”
听到这话,沈鸢开心地直蹦哒:“太好了,到时候去上大培训,我们也可以天天见了!”
何霁野在口袋里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监督你好好学习。”
沈鸢握紧:“是我们一起好好学习。”
很寻常的一句话说的何霁野心底一暖:“嗯,我们一起。”
两人边走边聊,没怎么注意前面,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霁野最先偏头,看到面前的人时,眉头皱成浅“川”,眼神冷冰冰。
邢浩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停留在何霁野揣在沈鸢口袋里的手,玩味的开口:“我说怎么无缘无故打我呢?原来是泡上了,为她打抱不平啊。”
看到邢浩,沈鸢有一瞬间感觉到窒息,她下意识的躲到何霁野身后,整个人都在抖,两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透过衣料传递来的触感,何霁野感觉到了沈鸢的情绪,后退了一步,让沈鸢可以靠在他身上,他反手握住她两只手,轻轻拍了拍,安抚她的情绪,冷声开口:“你没被打够?”
邢浩裤脚卷了几道,露出细白的脚踝,他吊儿郎当的站着,脚尖点地:“泡上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销魂?想当初,我就是看上她这副好脾气的样子才追的她,毕竟到手了好折腾。”
何霁野握着沈鸢的手更紧,眼神阴厉,语气又冷了几度:“你嘴巴放干净点。别特么犯贱。”
邢浩上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何霁野面前,越过他去看身后的沈鸢,眼睛半眯,笑容猥琐:“别说哎,长得是真漂亮,真合我胃口。这要是在床上,是不是更迷人?嗯?”
何霁野刚准备上前揍他,沈鸢蹿出来,迅速的抬起腿,一脚踹在邢浩裆部,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邢浩反应不及,疼的捂着裆部嗷嗷叫。
沈鸢不解气,一拳打在他眼睛上,邢浩伸手捂眼睛,沈鸢趁这空隙,再次一脚踢在他裆部,力度有增无减:“你真当我怕你?”
这断子绝孙脚是彻底让邢浩疼的直不起腰来,一句话都说不出,脸憋的通红。
何霁野上前拉走沈鸢,轻轻捏捏她指尖,安抚她的情绪。然后转身弯下腰一把抓住邢浩一头白发,迫使他抬起头跟自己对视:“你应该不想一辈子都要靠药物来体验快感吧?”
邢浩震惊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何霁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tm敢,信不信我弄死你。”
何霁野抬脚,从邢浩两腿间往上踢:“你看我敢不敢。”
这一踢顶得上沈鸢三踢,这一脚下去,邢浩感觉自己二弟完蛋了,他顿感生活索然无味,前途渺茫。于是放下身段,跟何霁野求情:“你……你先放开我,我……我可以道歉。”
何霁野轻挑眉梢,痞气十足:“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了?”
关键时刻尊严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保住命根子比较重要。
邢浩疼的不行,在心里一顿安慰自己,咬牙开口:“那你想怎么样?野哥,你尽管说。能满足的我都满足。只要你别再动手打我。”
何霁野扭头看沈鸢,把决定权交与她。
沈鸢居高临下地睨邢浩,她打心眼里憎恶他,走上前吁了口气,语气满是嫌弃:“你说现在怎么就没有阉割之刑呢?真想让你成为太监。”
邢浩抬眼,跟她对视:“这么对我,那么多小姑娘岂不是没有幸福生活了?”
“恶心。”沈鸢翻了个白眼,没继续跟他说,转身拍了拍何霁野的手背,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先这样吧,我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他。”
何霁野点头,拎着邢浩的衣领让他站直。
踢的是真疼,邢浩一直捂着裆部,腿都发软,本来就比何霁野矮了半个头,被迫站直的他只跟沈鸢一样高,仰头盯着何霁野:“你想干嘛?”
何霁野坏笑:“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碰到你出言不逊,我特么废了你。”
邢浩正准备感谢何霁野的宽宏大量,话没说出口,二弟又被踢了一脚,这下直接疼的往地上倒。
何霁野看都没看一眼,牵着沈鸢离开。
两人走到一个空旷处,何霁野停下,低头找沈鸢的眼睛,满眼心疼。
沈鸢泪眼汪汪的看向何霁野,满肚子的委屈。
看到她这样,何霁野的心揪在一起,霎时眼眶泛红。他把人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别怕,我在。”
情绪崩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沈鸢哽咽着开口:“邢浩之前追过我,我不乐意搭理他,从没给过回应。但他好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天天跟在我身后,他甚至还摸到了我家楼下,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何霁野松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伸手给她擦眼泪。
沈鸢接着说:“有一天晚自习我写试卷,回家的晚了点,他直接把我逼到小巷子里,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算会点防身术,但是男女力量悬殊,他又把我两个手死死扣着,我根本抵不过,被他按在墙上,他……他……”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何霁野呼吸急促,心疼和气愤的情绪齐头并进。他没想到,邢浩竟然混到了这个地步。刚才下手轻了,就特么应该给他打死。
他双手捧着沈鸢的脸,语气轻缓,柔声哄着:“以后都有我,我保护你。”
沈鸢眼泪止住,握住何霁野的手,强颜欢笑,把后面的事说完:“我爸那天晚上见我迟迟没回来,出小区来找我,正好撞见了,给邢浩吓走了。他没有得逞,但还是摸了我的大腿。好恶心。”
何霁野眼神暗了暗,只一瞬,又变回温柔的样子,开着玩笑:“下次我帮你摸回去,恶心死他。”
被这话逗笑,沈鸢情绪好了不少:“好!事情过去好久了,但是我每次看到他我都想吐。”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反胃的想吐。
要是当时她爸没出现,她现在应该都不在世上了,也更不会遇到这么好的何霁野。
把这些事说出来,她整个人轻松不少,牵上何霁野的手,蹦跶着往前走:“我们会在一起好久的,对吧?”
何霁野握紧,跟在她身后:“会的。”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世界末日。
只要有你在,末日也是重生。
班会课上的阶梯教室,沈鸢和孟黎坐在靠窗的角落一排,何霁野坐在沈鸢身后,江森佑坐他旁边。
沈鸢和孟黎把身子转过去,和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贤骐忽的在何霁野身旁落座,四人互相看看,噤声。他也不尴尬,笑着问:“聊什么呢?”
他和江森佑兄弟班,课程基本都是一个老师在教,但是他俩不太对付。江森佑不喜欢他的性子,有点......有点装。
孟黎转回身,看着前方的讲台:“随便聊聊。”
沈鸢也转回身,悄声和孟黎聊天。
见状,何霁野和江森佑也没话说了,转着手里的笔打发时间。
气氛一时间冷下来。
王力单手拿着一卷纸,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讲台,放下手里的纸张,扫了一圈下面,清清嗓子,开始开会:“今天把你们喊来开会呢,是布置一下之后的一些课程任务。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年前一个星期,每周的一三五日四天晚自习来上竞赛班。今天这节课主要任务是,完成科目测评,选出最适合你参加竞赛的科目,晚上出分班结果。如果自己有中意的科目,可以直接上来填表。”
说完,王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笔放在讲台上,将纸张分成两部分,等人上来填表。
数学一直是沈鸢的强项,她早就想好选数学当竞赛科目,此时也没多犹豫,站起身往讲台上走。
王力看到她,欣慰一笑,从一部分纸张中抽出一张递给沈鸢:“是不是选数学?”
沈鸢点点头,跟他开玩笑:“我数学女王可不是盖的。”
王力笑开了,递给她一支笔:“别贫。”
何霁野紧随其后,也拿了一张表格,并肩跟沈鸢走回去,小声在她耳边说:“沈同学,以后就是竞争对手了。”
沈鸢挑逗他:“赛场上是对手,赛场下,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对她的情话,何霁野一向很喜欢,他低笑着接招:“那以后下课就约会。”
沈鸢莞尔:“我觉得可以。”
他俩是属于天赋型选手,基本上没怎么刻苦学习,但就是轻轻松松能考高分,难题信手拈来,好像学习对他们来说就跟玩一样。孟黎不一样,她是三分靠运气,七分靠努力的刷题型选手。孟黎坐在位置上,有点纠结,等沈鸢坐下,凑上前询问她的意见:“你说我选什么科目呢?”
沈鸢认真跟她分析:“你理综是强项,数学就别选了。要不,物理?”
孟黎撇撇嘴:“我不太喜欢物理。”
兴趣是基础,况且是竞赛这么枯燥的事,没兴趣完全学不下去。
沈鸢边填表格边给她出主意:“你等会儿考个试看看,能摸底也能确定自己到底想选什么。”
这个方法可行,孟黎点点头:“好,那你等会儿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行,”沈鸢填完表格,转过身子去看何霁野,“填好了没?孟黎要留下来考个试,我们先走?”
何霁野还没答话,江森佑放下手里的笔,先开口:“我也填好了,一起。”
沈鸢瞅了一眼他表格上的字,没看清:“你选的什么?”
“物理。”江森佑反问何霁野,“你选的什么?”
何霁野接过沈鸢手里的表格,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数学。”
“选的好,”江森佑拍拍他肩膀:“毕竟我在物理组,你很难出头。”
何霁野勾唇,不留情面地反击:“我这是让着你,你要来数学组,真不一定能进决赛。”
江森佑把手里的表格顺势放到何霁野手上,下颌努努讲台,让他也帮忙交一下:“年纪轻轻就口出狂言。”
何霁野笑的灿烂,小虎牙明晃晃的:“没办法,有这个实力。”
填完表格的人先行离开,教室里只剩下一小部分人。三人分道扬镳,各回各班。
最终孟黎还是去了物理班,因为测评成绩中,她物理是最高分,化学和生物稍逊一筹。听孟黎说,李贤骐被分配到化学班。
就这样,他们每天在自己班和竞赛班中周旋,不仅要复习课本知识,还要接收新的竞赛题型,很多人累的精疲力尽。
整整上了三个星期,迎来了期末考试,考试结束后,他们再连着上个五天竞赛班就可以放假了。这是他们这阵子唯一感觉到开心的事情。
何霁野天天接沈鸢上学放学,真的履行了保护她的承诺,活脱脱的护花使者。
沈鸢也不再穿的那么少。有一次她偷偷只穿了一件修身的毛衣,冻的手脚通红。何霁野生气,但什么也没说,去卫生间脱了自己的毛衣给她套上。沈鸢是暖和了,何霁野打喷嚏打了一天。从那之后,她就每天裹的厚厚的,帽子、手套、围巾,全副武装。她心疼何霁野,怕他把衣服再给她穿,自己感冒。
上学路上的这段时间,沈鸢没有闲着,每天抽查何霁野的语文古诗词和英语单词,看上去像是没什么用,但期末考成绩下来证明了这个方法效果显着。
何霁野语文和英语终于及格,总分大幅度提高,成了年级第一,甩了第二名几十分。
沈鸢喜滋滋的炫耀:“还说不想背书吗?你考这第一,有我的一半功劳。”
何霁野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低头亲了她一口:“是,得好好谢谢你,过年带你去放烟花。”
沈鸢笑的更甚,伸出小拇指勾起他的小拇指,跟他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有了期待,学习都有动力,沈鸢每天活力满满,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做着历年竞赛题目。
放假前,竞赛班组织了一次考试,当天成绩就出来了。
沈鸢毫无疑问的第一,何霁野比她多错了一个选择题,第二。江森佑是物理班第一,孟黎有点发挥失常,前五都没排进。但她心态好,安慰自己,竞赛不成还有高考可以走,以她平时的成绩,稍微努努力,考进北余大学不是问题。
考试结束,大家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放个长假了。一开学他们就得去上大集训,到时候可没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