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盛氏孙建军的落网,山川的格局有了新的变化,以陈瑞为首的魏氏以强龙之势攻占山川,表面上是做着铜矿和娱乐业,实际把手伸向了罪恶的毒品,陈瑞借着罗子夕和罗浩不断地笼络上层人士,帮他们做慈善挣政绩,企图利用他们来打通贩毒及洗钱的一切渠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瑞还打起了王兴民和沈鑫的主意,无疑郭琼的病给他带了机会。
从医院出来,陈瑞给华叔打电话。华叔依旧老地方等他。
他从医院回到ktv,没回办公室就直接上了华叔的车。
“什么事那么急?”
“可以安排出货了。”
“孙建军审完了?”
“王兴民的老婆得肺癌了,晚期。”
“那是个好机会,我尽快安排出货。”
“华叔,我想帮帮王兴民老婆。”
“你是想利用他老婆的病贿赂他?”
“我只是想帮帮他,至于他领不领情又再说吧!”
“你真的只是因为王兴民而出手?”
“华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站在公司的立场还是你个人的立场?”
“有区别吗?最终不都是为了让王兴民成为我们的人?”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站在公司的立场,你帮他,就等于向他摊牌了。”
“摊牌不好吗?以后多了一位保护神。”
“小瑞,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你就那么确定他会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人?我们刚到山川,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贸然行事,等于不打自招了,万一他那边有什么变数,整个公司都搭进去了。”
华叔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可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帮郭琼。
“如果我以私人名义帮助他们呢?作为王旭的兄弟,帮帮他们不违法吧?”
“你觉得他会接受你的帮助吗?你现在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身后的整个公司。他不会没有警觉的 。现在我们有货源有渠道有运输,有罗浩的那些关系,明面上还有矿业和娱乐公司做掩护,再加上你捐资助学,够隐藏好一阵子了,还是稳扎稳打的吧!”
“可是我们在公安里没有人啊,这是我最急的事,很多事情光有上面的关系不行,我们还得有一线的消息。”
“那个沈鑫呢 ?有没有可能公关一下?”
“太难了,少伟调查过,这兄弟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不结婚不生娃,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要拿住他的把柄太难了。 ”
“我可不信天下真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些所谓不贪财不好色的人,要么是因为钱没给够,要么女人不够姿色。”
“那华叔觉得沈鑫属于哪一种?”
“找个女人吧,找那种初恋脸,我看佤寨那个灵儿就很可以啊。”
“灵儿啊,我可以找个和灵儿差不多的,但是灵儿就别动她了吧,我听说她要出国了。”
“别的人就怕信不过。老魏一直供她读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我们所用。”
“这个事我和少伟再商量商量吧 。”
“跟他商量做什么?”
“当时带他来也是为了有事能有个商量的人,毕竟我们差不多大。”
“你是嫌我不如他?”
“华叔,哪有跟自己儿子吃醋的?”
“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小瑞,你不是没有决断力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屁大的事你都要和他商量了?”
“弄警察这事不算小啊。”
“小瑞,我相信你的决断力。”
“沈鑫的事我再想想吧!但是王兴民家的事我还是想管的。”
“小瑞,这医学的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出钱总能吧,就算不能出钱,出力总可以吧?舅认识国内外那么多人,找找医生总是可以的吧?”
“这事可不能用老魏的关系,不能把老魏牵扯进来。你听我劝,就算要管,也不能现在出手,先等等看。”
“他老婆生病的消息肯定是马山就会传出去的,到时候想借这件事贿赂他的人太多了,我们不抢这个先机,就没机会了啊。
“再等等看吧,如果他老婆生病的消息真的传出来了,那就有好戏看了,可以看看山川到底还藏着多少人,也好让他当我们的清道夫。”华叔看看陈瑞继续说:“对了,礼物你给张欣欣没有?”
“没有,没机会,后来王兴民老婆病了就忘了这事。”
“你跟张欣欣的感情得尽快做了断。”
“嗯,我知道了。”
“出货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办妥,沈鑫那边不管是灵儿还是别的什么人,都得想办法拿下来,还有王兴民老婆静观其变吧,我们先不动。”
“嗯,我知道了。”
“你在哪下?”
“送我去找少伟吧!”
华叔把陈瑞送去慢摇吧,少伟带着两个小弟正在和陈成寒暄。陈瑞过去对着陈成的耳朵大声说:“哟,成大少也在啊。”
“瑞哥,你来得正好,来替我喝一杯,我是喝不过伟哥的。”陈成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递上一瓶啤酒。
陈瑞拿起来就对瓶吹了。
“成少,借少伟用一用,两个弟弟先陪你喝着,我们一下 来。”陈瑞说着搂着少伟走了,临走不忘交代两个小弟:“伺候好成少爷。”
少伟跟着陈瑞去办公室,少伟的办公室是一个不算大的隔间,隔音效果不错,除了一些必备的办公用品,摇椅,还有一柜子私人珍藏的好酒。少伟一屁股坐在摇 椅上,陈瑞满酒柜找酒,边找边说:“他怎么在这?”
“听说是失恋了。”
“失恋?我看这些少爷、学生一天到晚就是吃饱了撑的,要是像我们一样哪还有时间为儿女情长伤心。”说着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拿了两个杯子,按响内部电话:“送点冰和冰红茶到伟总办公室。”
“你怎么跟外面人一样,洋酒兑冰红茶。”少伟在摇椅上摇着说。
“我也想试试 ,兑着喝是什么味。”
少伟抬头看着他:“哎,你可很少来我这,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喝酒?你也失恋了?罗大小姐又跟你闹了?还是你那个白月光又出什么事了?”
“都不是。 ”
“那就是我爸又给你什么为难的差事了。”
外面有人敲门,两人停止了对话,陈瑞开门,服务员把冰红茶和冰块放在桌子上。服务员出门,陈瑞跟着到门口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关门,并上了小锁。
“你这么小心翼翼地,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马上要出货了。”
“太好了,上次试点之后很多人都在问,大家都很关注蓝丸,要不是你压着不准出货,现在整个山川都是我们的货了 。”
“孙建军倒了,山家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我们有技术有运输有渠道,山川迟早是我们的,只是……”陈瑞把威士忌、冰红茶、冰块混在一起倒了一杯递给少伟。
少伟喝了一口,吐了出来:“呸,真他妈难喝,外面这帮人的口味真要命。”
陈瑞接过他的酒杯尝了一口:“也没有那么难喝吧!”
少伟起身重新拿了两个酒杯,倒了威士忌,递给陈瑞:“你刚才说只是什么?”
陈瑞接过酒杯,在灯下晃动着酒杯,眼睛盯着杯子里的酒说:“只是我们在公安局没有人。”
“你不是有那个叫什么王旭的?他爹不是公安局长吗?”
“那毕竟不是一线情报,而且信息可能滞后,很多事情我也只能靠猜,不准确,我需要及时拿到公安局准确的一线情报。”陈瑞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继续说:“而且 我总觉得利用王旭有些对不起他。他毕竟是帮过我的,我不能恩将仇报。”
少伟拍拍他的肩,也干了说:“那安插个我们的人进公安局?”
“太慢了。”
“那把王兴民拿下?”
“现在倒是有个机会,但是时机还不成熟,华叔不建议动他。”
“那还有谁是可以动的?”
“沈鑫。”
“开什么玩笑?”
“华叔说了,不贪财不好色的人要么是钱没给够,要么是女人没姿色。”
“那他什么指示?”
陈瑞又给少伟和自己倒了酒,长叹一口气说:“美人计。”
“谁?”
陈瑞把酒递给少伟,自己和他碰了碰杯,一开口干了说:“灵儿。”
“不行,灵儿坚决不行!”少伟说着从摇椅上跳起来说:“我去找他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灵儿。”
陈瑞把少伟按在摇椅上:“你给我坐下。灵儿这个事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没得选?”
“舅从英国弄了一张欧文的签名照,让我送给张欣欣,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他是要你跟她做个了断,断了对她的念想?”
“不止这样,张欣欣喜欢欧文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在告诉我,他对张欣欣了如指掌,如果我轻举妄动,他动张欣欣是分分钟的事。”
少伟摇着摇椅说:“老魏还得是老魏,我们都没得选。”
“爱情,对我们来说就是奢侈品,不配拥有的。灵儿的事我们只能按照指示行动,千万不能义气用事。”
少伟没有说话,干了一口酒。
陈瑞看看他说:“灵儿是你去接还是我派人去接?”
少伟想了一下说:“我去吧!”
“你去就只是负责接人和传达任务,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坏了后面的任务。”
“你放心,我不会带她私奔的,保证把她安全地带过来。”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我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都是男人,你懂的。灵儿你可千万不能碰。”
“我知道!”
两人说完无奈地喝了一杯。他们都深知自己身在江湖只能听令行事,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包括爱情。
少伟喝完看着陈瑞问:“你和张欣欣的事就不能再争取争取?”
“怎么争取?我跟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和王旭在一起挺好的。我现在只希望所有的事都不要把她牵扯其中。”
“你说说你,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对她死心塌地呢?”
“我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吧?”
少伟起身给他递一杯酒:“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了吧!”
他无奈地喝了一口,想起自己和张欣欣的第一次见面。
八岁那年,陈瑞跟妈妈去姑海山山脚村玩,村子后面有一条铁轨 ,沿着铁轨旁的石头山坡往上爬就是姑海电厂,电厂有个后门没有关,好奇的小陈瑞摸了进去,被几个个子比他大的男孩堵在了家属大院。
“哪里来的野孩子?”
“是来偷东西的吧?”
“快说,你偷了什么?全部都交出来。”
小陈瑞恐惧地看着几个大孩子说:“我没偷,我只是好奇进来看看。”
“谁相信你,你就是小偷吧?”
“把他关起来!”
“对,把他关在陈奶奶的鸡圈里,看他怎么出来。”
“小偷就该被关起来。”
“不要,求求你们,我不是小偷,不要关我。”
任凭他怎么解释,几个小孩都不听他的,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到鸡圈里关起来,满鸡圈的鸡,他就一边喊救命一边与鸡为伴。
“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水泥盖的鸡圈,无论里面怎么叫喊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 。一关就是一下午,直到张欣欣听其中一个男孩说把他关在鸡圈跑去救他。
几个男孩堵着鸡圈门。
“张欣欣,你救他就是等于背叛我们!”
“原来她叫张欣欣。”小陈瑞记下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天贵,你给我打开!”张欣欣对着领头的男孩说。
“不开!”
张欣欣指着那个叫做天贵的男孩说:“你要是不开,我就告诉你爸陈奶奶的鸡被你偷了在后山烤吃了。”
“张欣欣,他可是小偷。”天贵说:“我爸说了电厂天天有人偷电线,估计他也是来偷电线的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偷东西了?你要是不让开,我保证晚上你爸让你皮开花!”
天贵不说话了。
“让开!”张欣欣站到天贵面前。
天贵乖乖让开。
张欣欣把他救出来,带到水管上清洗。
“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天贵他们几个就是一肚子坏水,天晚了,你洗干净快下山吧。”
张欣欣用手帕沾了水给他擦脸擦头擦衣服。
“你怎么不怕他们?”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不会欺负我,再说了,我手上有他们干坏事的把柄,随便一件都能让他们被家长暴打一顿,我不怕他们。”
张欣欣笑着说,胸前的缅桂花散发着香香的味道。
这是陈瑞第一次见张欣欣,回去后陈瑞一直记得她,后来到电厂找过她,她家搬走了。初中再相遇,张欣欣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陈瑞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从他身边走过,胸前的缅桂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张欣欣。”他轻声喊她的名字。
“嗯?”她转身,眼里满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