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有年头了。”这树干粗得三个大男人手牵手都不一定围得住。
白碎河则是在那树下踱步,“这地上干净,并没有开过花的样子。”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招手示意楚浩来看,他指着一处树根旁边,“看那,那有一个东西在发光。”
现在是黄昏,绝对不是自然光。他们正准备去看,却听见屋里吵了起来。
似乎是有人摔了茶具,随后传来鹤甲堤的怒吼:“沈姚,你说什么?!”
沈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门,不一会飞出了院子,只留下了一句。
“跟我来。”
鹤甲堤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白碎河他们一句,“别动那树。别跟过来。”
“他们什么情况?刚才看着不是关系还不错吗,怎么聊了一会吵起来了?”
看着一把年纪依旧风风火火的鹤甲堤,楚浩不是很理解。
“不知道。”白碎河笑了一下,问他:“那这个发光的东西,我们还要不要去看看?”
“那当然。”
白碎河有点担忧,“刚才鹤前辈说别碰那树……”
“树底下的东西不算吧。”
楚浩说着,就已经抬脚踏进了围栏,他踩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弯着腰,小心翼翼去碰那东西。靠近了,他才觉得那东西发出的光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终于,他拿起了那石头一样的东西,朝白碎河举了起来,“好漂亮,快看。”
楚浩正兴奋地举起来让白碎河看。然而白碎河却看见楚浩身后的树变了,原本绿油油的叶子正在变黄,原本粗壮的树桩正在缩水。
他愣住了。
楚浩被他这表情逗笑了,“至于吗?”
然而当他看见这树的变化时,他也懵了,“放回去试试,放回去试试。”他一遍遍给自己强调。
他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那树根下,可是却再没什么变化,这下他明白了,又闯祸了。
这时白碎河已经走到了他旁边,他看向白碎河,“怎么办?”
师父和鹤前辈刚吵起来,这要是再因为他们……
完了完了完了……
楚浩越想越急。
另一边,沈姚和鹤甲堤停在了一处森林里。见沈姚还想走,鹤甲堤连忙拉住她,“沈姚,你站住。”
“你告诉我,你的力量呢?”鹤甲堤已经狠狠抓住了沈姚的手腕。他现在很气愤。
见沈姚不说话,他猜测,“是不是在那两个小子身上,我去杀了他们给你拿回来。”
听见这话,沈姚才说:“别去。”
“是我想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的。”
沈姚说得平淡,鹤甲堤却更急了,“你!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没有灵力你会死的!”说到后面,鹤甲堤几乎是吼出来的。
从认识沈姚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沈姚是个好强的人,独立到让他觉得可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做到面面俱到,什么事都能应对,他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五百万年过去了,沈姚这性子依旧没改。
沈姚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自认为她藏得很好。
鹤甲堤苦笑,“当年你被魔族掳走后断了双臂,后来是靠叶家的回春术才得以续接上那幻肢,来维持你之后的生活。”
“这么多年,除了有天道的封印压着,若不是有你庞大的灵力支持,回春术早就失效了。现在你灵力消失了那么多,我猜你的一只手,应该已经……”
鹤甲堤没再继续说下去。
沈姚见状,抬起来自己的左手,她右手简单施了个法,左胳膊便开始时有时无了。
“这是……幻术?”
“没错。”沈姚承认了,“我的左胳膊回春术已经失效了,我用幻术制造了我胳膊正常的假象。平常动作也是灵力支持的。”
鹤甲堤不理解,“你这样,值吗?”
“当然,你会懂的。”
鹤甲堤又问:“苏古知道吗?”
“不确定。”最起码,苏古表面上表现的是不知道。
“我会去叶家,再找人把你的胳膊接回来,就算他们这一辈人技术不行,能维持几天是几天,大不了我让他们天天给你接。”
“不行。”沈姚想拦住他,“回春术是禁术,你这样会害了他们的。”
“你的命更重要。”
沈姚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索性让步,“我跟你一起去。”鹤甲堤脾气暴躁,以免他伤到人。
“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慢慢走着。看着路上的风景,他们有说有笑。进了霍尔斯,快到忘忧村的时候,鹤甲堤突然问沈姚:“你突然来找我,不会只是来气我的吧?”
“当然不是。”沈姚拿出了一封信,“我想邀请你去血染香一段时间,做一名导师。”
“什么导师?”鹤甲堤会的东西不少。
“武学上的。”
鹤甲堤拒绝了,“没兴趣。”
他知道沈姚想干什么,想让血染香重新有个样子,让她的徒弟更上一层楼,但是他确实没什么兴趣,而且他许久未教过学生了,生疏了。
“没事,你先拿着,这个位置,我随时给你留着。”
很快,他们到了村尾的院子。
一进门,沈姚就看见门口站着白碎河和楚浩两个人,她本来还纳闷,这俩人好好的站这干嘛?直到她看见了院子里那棵树。
已经彻底死了……
沈姚意识到了什么,她知道那棵树代表着什么,她担心地去看鹤甲堤。果然看见鹤甲堤整个人都不好了,眼里泛着泪光,一头白发衬得他更加苍老了。他流着泪,奔向那树,完全不顾形象。
“阿云——”
“阿云————”
鹤甲堤抱着已经枯萎的树干,嘴里不停地念着对阿云的想念。
白碎河和楚浩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当场就愣住了。
沈姚见状,连忙呵斥他们,“看什么看,还不给鹤前辈道歉。”
两人反应过来,赶紧朝着鹤甲堤的方向跪下,楚浩将手里那个发光的东西捧过头顶,严肃地道歉:“鹤前辈,对不起,是我动了您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个石头如此重要,您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绝不还手。”
白碎河跪在旁边,他张了张口,感觉该说的都被楚浩说完了,只能低下头,说:“我也有责任,您连我一起罚吧。”
沈姚看着跪在那的两个徒弟,一阵头疼,真是天天给她惹事。
然而就在她吐槽的时候,鹤甲堤站起来了,他看向了白碎河和楚浩,眼神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