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听到哥哥的声音立马将身前的来福紧紧抱在怀里,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看着来福被宝珠装扮的如土财主般,完全没了平日威风睥睨的模样,真是无论看了多少次,同哥儿都忍不住皱眉。
“来福不喜欢戴这些的,你快将那些累赘东西取了。”
“来福你喜欢吗?”
宝珠听哥哥这样说,小心的放开它问道。
“喵!”来福叫着蹭着宝珠的小手,神情亲昵。转脸看向同哥儿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的心灵能伤害吗,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来福说喜欢!”宝珠有底气的大声道。
同哥儿看着她们两个同仇敌忾的表情只觉心累,他小时候给来福戴个彩线都要央求半天,现在它却任由宝珠将那笨重的珠翠戴的满身都是。
来福:“那能一样吗,宝珠可是每一件都先问我喜不喜欢。”
同哥儿不想再看来福那碍眼的表情,对宝珠道:“听娘亲说你下个月就要进学了,这些是哥哥特意给你挑的笔墨砚台等物。”
“谢谢哥哥,上学堂好玩吗?”宝珠听同哥儿如此说,知道他这回不是来抢来福的,放下了戒心问道。
“咳咳,胡闹,学堂是学习的地方,哪能说什么好不好玩。”同哥儿端起一副大人模样严肃道。
“那就是不好玩喽,我要跟母亲说想晚点再去学堂。”宝珠撇了撇嘴就要站起去找娘亲。
“好玩,好玩,华姐儿不是也在学堂吗,你看她每天多开心。女学又不学什么四书五经,都是教些好玩的。绘画、诗词、乐器、女红都是好玩的。”同哥儿见唬不住妹妹,赶紧改口道。
“那能学骑马射箭、拳脚功夫吗?”宝珠听哥哥这样说,好奇的歪头问道。
“你,你怎么会想学这些?”同哥儿诧异道。
“这样哥哥再被鸿堂兄打哭,我就能帮你了啊。”宝珠理所当然道。
“我、我什么时候被鸿堂兄打哭了?没有的事儿,小娃儿别瞎说。”同哥儿面色涨红急忙辩解道。
“就是那次,你回来就抱着来福大哭,我去你院子找你,看见了的。”宝珠认真道。
“哥哥只是,只是眼里迷了一只飞虫,才不是被打哭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学一点诗词女红才是正经。”
“才不要!我就要学武艺,这样来福以后被你欺负了,我还能保护它!”宝珠仰着小脸大声道。
“喵呜~”
来福扒在宝珠身上,用力蹭着她的小脸,叫声越发娇弱起来。它老了,终于能混上个能保护它的金腿了,真是猫生之幸,这娃带的终于有点盼头了。
“我…我什么时候……”同哥儿正想说他什么时候能欺负来福了,转念一想改口道:“嗯嗯,宝珠好样的,一会儿你就这样和母亲说,不要说帮哥哥的话了哈,鸿堂兄现在可是哥哥的手下败将了。”说完像怕宝珠反悔似得匆匆走了。
“哥哥说谎,他根本不是迷了眼睛,我还听见他说‘来福,呜呜呜,就差鸿堂兄那一分,我就能得第一了,哇哇哇~’”宝珠绘声绘色的学着同哥儿当时的哭腔说道。
“喵呜~喵呜~”
*
“不行,一个闺秀舞刀弄棒成何体统。”镇国公夫人听了宝珠的话皱眉道。
“可是娘亲刚刚还说我想学什么都可以的。”宝珠见娘亲不同意争辩道。
“我说的是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哪怕你想学些厨下或算账的手艺我都不说什么,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你学武艺像什么样子,难道还要当个武师不成。”
“女孩子怎么了,为什么哥哥能学,我却不能学,娘亲偏心。”宝珠气嘟嘟道。
“这是在争执什么?”
镇国公下值回来便听见母女两个在争论,奇怪的开口问道。
“爹爹,我想学武艺,可是母亲不许。为什么哥哥就可以学武,我却不行?”宝珠见父亲回来,好似找到了靠山般,立马竹筒倒豆子似得委屈道。
“咳,额,宝珠为什么想学武?”镇国公看着夫人向他投来不善的眼神,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样就可以保护来福了啊,以后我就不担心它被哥哥抢走了,还能保护爹爹和娘亲。”
“可是学武很累的,你看你哥哥每日酉时便起床练武了,打雷下雨也不能休息。”镇国公听女儿说想要保护自己内心十分感动,面上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我不怕!”宝珠掷地有声道。
正当镇国公感叹女儿小小年纪便心性坚韧,却听她又道:“我可以下午练武。”
“这……”镇国公看看妻子,走到她身边小声道:“就依她吧,练几天累了,就不闹着要学了。”
见夫人微微点头,镇国公立马放开声音道:“既然你如此诚心要学,那便学吧,你娘也同意了。”
“学武可以,其他功课也不能荒废,若是只一味学武落下了其他功课,我可是不依。”镇国公夫人板着脸道。
“娘亲最好了,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我!”宝珠跑到镇国公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使劲摇着,眼睛却看着父亲不停眨着。
*
自宝珠上了学堂,同哥儿也开始了去太学读书的日子。
最忙碌的却是来福,它白日里要陪着同哥儿去上学,晚上回来又陪着宝珠玩耍,每天被这两个崽支配的团团转。
与镇国公府的学堂类似的是,太学上午主要讲经史四书等,下午多是君子六艺的课程。
因此有不爱听得课程,来福便提前回府看宝珠习武作画。
几个月来,宝珠并未如镇国公夫妇所想那样对习武有所懈怠,反而像找到趣味般越练越起劲儿。
她虽也没有忘记镇国公夫人所说的其他课业,奈何背书实在是她的短板,经常一首诗几十遍依旧无法背熟,这可是愁坏了来福,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出。每当镇国公夫人气得要发火时,它便站在低垂着脑袋的宝珠身边大声叫着求情。
所幸后来发现了宝珠有些绘画天赋,这才让镇国公夫人稍稍放下心来,世家闺秀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便也行了。
“来福快来,用印了。”
见来福回来,宝珠放下笔喊道。
来福跳上桌子,见她画的是一幅“卧猫图”,虽然因其年龄较小笔力有限,但是猫咪安睡的神情却画的很是传神。
“来福你喜欢吗?”宝珠搂着它的脖子问道。
“喵~”
来福看着画中的自己很是开心,尾巴翘的高高的。
“来,按一下。”
宝珠接过侍女梅染递来的印泥,放在来福脚边示意它踩上去。待一只前爪都沾匀了朱红色的印泥,这才小心的抬着它的脚按在了画作的一角上。
再抬起时,画作上便多了一枚猫爪印,煞是可爱。
“嬷嬷,这幅裱起来,我要挂到卧房里。”宝珠欣赏了一下画作,很是满意。
“是,小姐。”张嬷嬷是宝珠的奶嬷嬷,闻言笑眯眯的上前将画作小心收起。
“咱们去院子里玩!”宝珠从椅子上下来,跑出了屋子。
梅染、雪青两个大丫鬟赶紧跟上,来福也跟着去了院子里。
宝珠住的院子名叫海棠院,院内有一株海棠树,树上扎了个秋千,这是宝珠极喜欢的所在,每日都要在秋千上荡一会儿。
听着宝珠“咯咯”的笑声,来福趴在海棠树上轻轻的甩动着尾巴。它已经八岁了,过了上蹿下跳的年纪,日常除了陪宝珠时略显活泼外,大多时候是趴在某处思考猫生。
那群陪着它的伙伴大多也如它这般的年纪了,前年虎头病逝了,去年二蛋和大咪也死了。虽然又有几个新的头猫,但年少时的情谊总是不能比的。
它想猫老了,大多是因为再没年少时那般好奇,所以身上便没有多少精神气。
赖头向它提议要找点事儿做让大家活跃起来。
它想了好久,也不知要做点什么事儿,难道也要像人类那般种花、喝茶、听曲儿?
花脸却说:“这些只会磨灭猫儿的意志,要找些有趣的,有挑战性的,以前从没做过的。
“上山打虎,下河战蛟?”
烧饼却说“比起找死,它更愿意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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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其他事情,更新会很慢,友友们多攒几章再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