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从驾驶室落到地上,和真正的停云面对面。
不得不说,那假幻胧的技术当真不错,从外貌上看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眼前的停云此刻眼中少了分狐人的娇媚,多了分刀锋般的锐气。
与那位天舶司司舵驭空挺像的。
停云看向追来的几人。
“各位恩公,恕我棋差一着,将那家伙放跑了。”
“额,你才是真的停云小姐。”
瓦尔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通讯,景元的声音从中传来:
“星穹列车的各位‘,可是见到真的停云小姐了?她之前提着【无止天君】赠与的武器就冲进了工造司。”
“景元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停云小姐刚才驱走了幻胧,我们稍微晚了一步。”
“哈哈,无妨,虽然我并不是很能理解鬼羯赠予力量的原因,但这终究是好事。”
“景元将军,这些日子万分感激,不过小女子也决定了,要亲手斩杀那名冒名顶替的家伙。”
“那就祝你大捷,停云小姐,和列车组的几位一起行动吧,也好有个照应。”
“可以吗?几位恩公?”
停云的脸上是稍显玩味的笑容。
景元早就告知了停云将她救回的是何许人也,自然停云对星这位巡阳的师妹也是抱有好感。
“自然是好啊,身边的假货总算是走了。。。不过,杨叔,这两个真假停云碰上了,咱之前演的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算是吧,不过既然景元将军已经同意了真正的停云小姐来寻仇,大概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自然,巡阳兄弟早就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身份——【绝灭大君】幻胧,我自然是一早就做了部署。”
“现在想想,时间差不多了,那位应该也要到了。”
“几位,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劳烦几位前往丹鼎司和符卿会合吧。”
“祝愿几位大捷归来。”
景元挂断了通讯。
“看来,小女子还要与诸位恩公同行,做这向导的工作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氛围紧张,这次就当做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瓦尔特 杨,三月七,还有星。这位是鬼羯叫来帮忙的bt——4444。”
“小女子停云,罗浮天舶司商团【鸣火】的首席代表,现如今也算是踏上了【游荡】的命途行者。”
“此物便是不久前【无止天君】赠与小女子的武器,它如今响应了我的意志。。。这真的是独特的感受,就像活物一般。”
“这份寒铁般的冷冽让我心中对【幻胧】的怒火愈发难凉。”
“如果杀死幻胧,你是不是也会消散?”
“应该是吧。按照前几日公司发表的那份文件来看,【游荡】的大多数命途行者都在完成夙愿之后消散。我大概也会如此。”
“虽然鬼羯本人说我不一定会消散,但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星看着停云,她的【灵魂】正在发生改变——变的越来越像那时的可可利亚。
深邃的黑中空余一点光亮,此生除去那夙愿已皆无他求。
光亮之中还有一些色彩,停云的情感倒是还存在着。
星清晰的记得,当时在永冬岭上,在得知裂界从此不会再度扩张后,可可利亚的身体当场粉碎。
要不是还留着一丝对布洛妮娅的眷恋和担心,可可利亚连现在这种布洛妮娅的背后灵一般的存在都不会剩下。
星再度仔细的凝视着停云。
但这次她看见了些特别的东西。
“停云小姐?”
“嗯?何事恩公?”
“你的【游荡】力量,全部来自这把铁扇吗?”
“是啊。”
“果然。”
星点头,自己刚才的想法大概率是真的。
大不了之后问问鬼羯。
“我们之前在另一颗星球上的时候,见证过另一位新生的【游荡】命途行者。”
“你说可可利亚?”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没错。不过与停云小姐不同,那位是被直接赋予了力量。”
“三月,你还记得可可利亚当时的样子吗?”
“那当然了,身上全是黑白色的纹路,和你战斗的时候一样。”
“就是这个。”
星再次瞥向停云,对方除了握着铁扇的那条手臂,纹路并未再度蔓延。
“我认为,【游荡】的命途行者只有令使层次的战斗力的说法也是个错误。”
“不过鉴于从未有过记录,鬼哥也不会主动提出这个事情,所以一定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地方。”
“不过如今看到停云小姐的状况,我感觉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星顿了顿,瓦尔特立刻接过了话题。
“既然大多数自由人会在夙愿达成的时候消散,是因为【游荡】的躯壳已经完全替代了原本的躯体。”
“星,你想说,停云小姐的身体并未被【游荡】完全替代?”
星点起一团白色火焰,手上的纹路开始延伸。
“每次,我就是个例子。鬼哥说过,我是因为身体里有着一部分【游荡】的记忆,我的身体和这份记忆产生了融合,所以我现在理论上应该也是【躯壳】,但不够完整,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目标。。。”
“那么,如果【游荡】收回的东西是【所有】。。。”
“当这份【游荡】的转换,或者说蜕变,不够完整时,最后也自然也不会收走没有被替换的部位。”
“那么收走的,是不是也包括与之相关的一切记忆?”
瓦尔特的眼镜在反光。
“合理的推测。如果属实,停云小姐最后也许只需要付出一条手臂和记忆的代价。。。”
星已经给鬼羯发起了通讯,双手飞快的打字。
————
另一边,宇宙中某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鬼羯举着一张写满谜语的纸找到了这里。
“这群谜语人和虚构史学家真是。。。够离谱的。”
鬼羯手里这一整张写满各种谜语的纸,全部得出答案后的解是一堆数字。
还没有写排序。
鬼羯乱组了好几百次,总算是凭直觉找到了一处祂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鬼羯落在某颗看着荒无人烟的星球表面。
然后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不少人影涌动的建筑。
这颗星球的表面,或者说这个星系的表面,都被【神秘】的信徒们附上了一层不可视,不可知的疑云。
在疑云之下,才是这些【神秘】信徒的所在。
鬼羯早就与【神秘】星神迷思打过交道,让对方尽情的搅混万物对于自己的认知。
一道迷离的视线悄然降临。
鬼羯知道是谁——迷思这谜语人永远都是这般看人。
用【影子】包裹住某物,几分钟后,一幅金紫色渐变头发,全身金色长袍的【躯壳】走出影子。
【神秘】星神迷思便在这【躯壳】之中。
迷思的脸上戴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完全看不清脸。
对方微微抬起头,好像要说点什么。
“谜语人闭嘴。”
鬼羯一把捂住迷思嘴的位置。
和没有精准答案的谜题斗智斗勇了这么久才找到这里,鬼羯现在完全不想听见谜语,甚至是任何问句。
鬼羯掏出几本书,递给迷思。
“剩下的就你自己来吧,够你们忙一阵子了。”
迷思点头,祂虽然力图将一切已知转变成为未知,但架不住面前这货可以掀桌子。
能隔着迷雾在祂的脸上留下本不可能存在的物理伤害。
故此,迷思非常乐意帮鬼羯模糊祂的过去一切,这比和博识尊那家伙对着干有意思多了。
关于鬼羯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故事,除了不会言说的迷思,大概就只有浮黎知道了。
至今【游荡】的命途到底应该作何解释,这道命途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千人千答,无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迷思得意的叉起腰,鬼羯耸肩无视,撕开裂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