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适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塞可。
蓝色的眼睛。
塞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凑到边适耳边,“那个面罩男的目标是你,藏住你的眼睛。”
边适猛地睁大了眼,塞可的泪水一颗一颗滴到青因泉里,她抬起手,一只绿色的蜘蛛爬到边适的眼下。
“我知道,你想藏住,只要你想,你的眼睛只会是棕色或绿色。”
塞可话音一落,边适感到眼角被什么咬了一下,眼睛瞬间变成了淡绿色。
将致被虎鲸困住,脱不了身。
边适蓄起异能,青因泉的绿水冲向虎鲸,让它暂时迷失方向。
面罩男无意与将致他们纠缠,他只想拿到火炭石,顺利离开,此刻他无比后悔选择莽磊作为搭档。
涡迩带领青阴蟘搬运火炭石,实则已经忍无可忍,见面罩男没看它们,于是青阴蟘们一股脑冲向面罩男。
“该死的虫子们,你们做什么?”
边适立马爬上来,抓起掉在地上的铁链,猛地抽向面罩男。
面具男大惊,“莽磊!救我!”
莽磊怒目圆瞪,一把拽住铁链,“小东西,你还挺有能耐。”
边适毫不犹豫丢下铁链,手脚并用,爬上虎鲸的背,用身上的匕首猛地扎进虎鲸的眼睛。
虎鲸疼得打滚,将致顺势用异能切断了虎鲸的舌头,稳稳落在地上。
“边适,过来!”将致冲边适大喊。
边适脚一蹬,从虎鲸身上跳下来,被将致稳稳接住。
边适大惊失色,害怕将致的伤加重。
“别乱动。”将致低呵一声,而后放下边适。
“指挥官,你的伤。”
将致动了动肩膀,冷冷地看着边适,“如果我们活着离开,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释。”
他一直知道边适在骗他,现在却不想再被蒙在鼓里。
边适的身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他隐藏身份和实力,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心思。
将致满身是伤,绑住左手的树藤断开,左手像断线的风筝,晃了两下,吓得边适连忙扶住。
“指挥官,要不你先走。”
将致轻哼了一声,右手抓住边适的后衣领,提着他离开虎鲸的位置。
莽磊正蓄起异能,大量的泥土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像是炸弹,随时都可以抛向将致他们。
塞可突然闪身出现,拉住边适的手,飞快地往森林深处跑。
“塞可!”眼看要踩到沼泽,边适想要拦住塞可,却被她一把推上前。
边适顺势抓住垂落的树藤,将致紧随其后,一群青阴蟘们也抓着树藤往森林里荡。
“我们现在逃吗?”边适没搞清楚状况。
莽磊说过时间隧道快要消失了,如果现在不进入青因泉,那他们都会随着哥瑞星一起灭亡。
塞可眼神坚毅,抓着树藤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将致,边适,谢谢你们来到哥瑞星,这几天是我一百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塞可回头看向边适。
“前方是涡迩发现的最大的火炭石矿,莽磊他们一定会去,我们先他们一步做好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
塞可眼神决绝,涡迩带领着青阴蟘们也应声附和。
边适和将致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们都明白塞可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同归于尽。
“等我们拖住莽磊,你们从青因泉逃出去,回到母星吧。”
塞可在一棵参天大树前停下,让涡迩带着弱小的族人们往树冠上爬。
“这是森林里最大的树,你们藏在这里,等时机成熟,就逃吧,如果可以,带走这些孩子们。”
这棵树高到一眼望不到头,树干粗大到十几个成年男子都无法环抱。
边适抓着树藤,跳上其中的枝干,而后朝将致伸出手。
将致看向边适,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最后还是伸出右手拉住边适的手,跳上枝干。
“塞可,你没有异能,很难对付他们,带着青阴蟘和边适在这里等着吧。”将致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边适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指挥官,这种时候你还觉得你一个人能打得过莽磊他们吗?”
“人多力量大,我也去帮忙,况且咱们现在占领最佳地理位置,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将致睨了边适一眼,突然睁大了眼,伸出右手,一道紫光擦着边适的脸颊闪过去。
边适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将致按住他的头,躲在树干后。
接着就听见了莽磊猖狂的笑,“躲树上呢?猜到虎鲸爬不上来?知道我的异能对森林无可奈何?”
塞可嘴唇嗫喏,有些不知所措。
“让他们瞧瞧最看不起的异能者到底有多厉害。”面具男的声音传来,下一秒,整座森林突然开始颤抖。
一抹白色的光穿梭其中,树叶随着光流动,化作锋利的刀刃,所到之处,树木倒塌,枝干断裂。
“操控植物的异能,他到底是谁?”边适紧紧抠着树干,咬牙切齿道。
将致的眼神有些幽深,“不管是谁,背叛母星,残害平民,罪无可赦。”
将致又义无反顾冲了上去,他把所有人护在身后,用受伤的身体挡在最前面。
“喂!”边适来不及拦住他。
将致站在树冠上,眼里闪着耀眼的紫色光芒,右手蓄起大量的紫色雷电,团成一团,“不管你是谁,与鳞人合作,就是与全人类为敌。”
面罩男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大笑道:“将致,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你以为大家都听你这指挥官的吗?无论你怎么做,你找得到资源吗?”
“母星的资源匮乏,你还让资源型异能者去往前线,可鳞人呢,她只会用心保护每一个水异能者。”
“将致,你才该死,你才是母星的罪人!”
面罩男话音一落,大量的叶刃朝将致袭来。
将致的雷电异能势如破竹,让所有的叶片顷刻间化作灰烬。
边适攥紧了手,看到将致占了上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然,树干上藏着的青阴蟘开始往下跌落,无声无息,像是飘零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