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义在外面来回转圈已经六神无主,陆今朝催促,“按我媳妇儿说的去做。”
“对、对,准备东西。”孙元义回屋子把老早之前准备好的被褥拿出来铺到马车上,“铺好了,快,快。”
苏熙不敢耽搁,朝门口喊,“有没有好心有力气的大婶,进来帮个忙。”
“来了,来了。”
进来两位年纪不大的婶子。
本来大家听到孙村长院里的动静以为祸害又在折腾人,悄悄看了一眼才知道他们被人打了。
一堆人在各处躲起来看,这半年这些人也干了不少缺德事,他们痛恨的很。
没想到还刚巧碰上这事儿。
苏熙往孙娇娇身上盖了一层不厚的遮挡,对两位婶子说,“慢点抬到牛车上。”
孙元义媳妇儿担心地眼泪哗哗哗的流,眼神就没从孙娇娇身上离开过。
一抬上马车,苏熙给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孙娇娇她娘上来,对陆今朝说,“我陪着去趟医院,尽早回来。”
陆今朝点点头,“照顾好自己。”
苏熙回过头让赶车师傅加快速度。
苏熙一路上都在安慰母女俩,加油打气,让孙娇娇她娘宽慰了不少。
去了医院挂号缴费什么的苏熙一手操办,等人进了产房才放松下来。
苏熙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孙娇娇她娘在产房外面听到里面痛哭的叫声,心疼的默默流泪。
没多久,医生焦急地出来,“谁是家属?”
“我女儿,是有什么事吗?”孙娇娇她娘颤抖地问。
医生给他个单子,“产妇没什么力气,生不出来,羊水不足,必须剖腹产,赶紧签字。”
孙娇娇她娘那儿知道这些,转头寻找苏熙,“剖腹产?婶儿,签字,这儿,不能耽搁了。”苏熙听闻立马起身走过来。
“这位小姑娘说的对,拖得越久越危险。”医生催促道。
苏熙抓过她的手,“叫什么?”
“田珍珍。”孙娇娇她娘发颤着说。
苏熙快速签完,等医生进去看向田婶子,“婶儿,别担心,会好的。”
田珍珍看向她,喃喃道∶“谢谢你!”
苏熙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她其实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事儿一跟她的生意有关,已经牵扯进来了,二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娇娇明明可以活下来却死在她眼前。
这场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母子平安,田珍珍听到的那一刻喜极而泣,跪下来感谢医生。
苏熙也被感染到了,她第一次看见她只是一个眼神无神,没有任何有活气的人。
碰到她女儿,她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家里发生这种事儿她肯定怪过怨过,可当她孩子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表现出了她对孙娇娇的宠爱。
……
孙元义没跟着去,眼巴巴的看着牛车消失在视线中,眼泪砸到了地上。
他也恨过孙娇娇,可又怪自己太过娇纵她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一群人谁也没有说话,村民们原来对他们是有不满的,在这半年中磨难中也都消磨干净了。
一个村子的人,村长也没对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买肉还给内部价。
人是孙娇娇招来的,他们也恨过,村长家半年的遭遇他们看在眼里。
尤其是看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萧山让人搬了张桌子出来,表明身份,当场办公,把赵威为首的十几个人全部绑起来堵住嘴押到院子中间。
“来,这群人干了什么做了什么,大事儿小事儿都算,排好队,挨着说。”
刚开始村民还不愿意说出口,怕有朝一日这群恶魔还会回来。
赵丰听说公安局的人来了,赵威一群人都被绑了,他激动地拖着不便利的腿早就赶了过来。
赵丰见无人上前,主动拖着瘸掉的一只腿来到前面,“我、我先来。”
萧山拿好纸笔,“开始吧。”
“我叫赵丰,在孙叔家干活儿,他们来了直接把我赶出来,我不从,就把我腿打断,”
赵丰缓了缓情绪,“我、我爹听说了,来讨公道,又把我爹打成重伤,回家没几天人、就不在了。”
赵丰眼里夹杂着恨意,眼里都是泪,手指着赵威,语气悲愤痛恨,“就是他,让他们几个,直接弄死我,是我爹,我爹忍着疼痛跪下、求他们放过我。”
赵丰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萧山听的有些火大,把写好的东西给他看,努力控制情绪,“按个手印,你还年轻,别犯傻,他们触犯了法律,不会有好日子过得。”
有赵丰带头,其他村民排好队挨个儿说,本来萧山一个人记录,看到长长的队,硬拉着陆今朝跟他一起记录。
就这样,一直到天摸黑才登记完,手里厚厚的一沓都是他们的罪证。
村民们热情地请他们到家吃饭,萧山拒绝了。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才好起来,作为曾经的军人,不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
萧山想到无辜的人的这些遭遇,越想越气,抬脚就狠踹了上去,赵威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又被萧山补了几脚。
陆今朝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人渣,大人小孩都不放过,惹到他们就是一顿毒打,蹭吃蹭喝,不满意还掀桌子。
至于为什么女孩儿遭到的毒手少,是因为村里人早早就把能藏的女孩藏起来不让他们发现。
陆今朝拿起石子挨个朝他们额头打了个大红包。
孙元义等村民都感谢完都散了看向几人,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他们了,还有他那可怜被骗又有罪的女儿。
萧山赶紧把人扶起来,“都过去了,会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