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医院大楼里下来,走到街面上面对空无一人的大街长叹一口气。
其实我刚刚可以从窗户飘下来,但我却没有。
一来害怕飘习惯了,现实中习惯性跳窗容易导致死亡。二来,我恐高,超过两米的高度我都害怕。
唉~都这么久了,还是对自己的灵力不太熟练。现在是这个女孩的视角,想切回普通鬼域切不回去。
我想,或许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媒介找到路引。
徽章?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医生给的那枚暗金色徽章。
对对对!徽章。
我运用灵力召唤出徽章,紧紧攥在手心感应它的气息。通过徽章中蕴含的阴气成功穿越到另一层鬼域。
还是这个城市,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我身后的医院成了废墟,世界有了颜色。
这个场景的时间,目测是医院被炸毁后的某一日。
硝烟弥漫的大街上,死去的亡魂盲目地游荡在这座城市上方。
新魂往往没有什么灵智,如果没有香烛引路,光靠鬼差是忙不过来的。
可是战火纷飞的城市,哪里有人能焚香点烛替这些枉死的游魂引路?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这些亡魂们四处飘荡,找不到归去的方向,只能在这座废墟般的城市中徘徊。
我决定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尝试帮助这些亡魂。
可是我一不会诵经,二不会超度,三不知道地府往哪儿走。
郁闷之中,我又拿起手中那枚暗金色徽章。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短发姐她们的时候,她们似乎吟唱着什么歌谣。虽然不记得歌词,但是旋律我勉强能哼哼两句。
我试着展开灵气吟唱,尽量使我的歌声扩散到更远的地方,影响更多亡灵。
随着我的吟唱,一些亡魂似乎受到了感召,它们缓缓地向着我聚拢过来。
这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的黑影子,看不清人脸。乍一看并不恐怖,可是数量多了以后,鬼气森森不由得让我感到一阵汗毛战栗。
黑影攒动中,一个老人的鬼魂飘到我身旁。他告诉我,这场战争摧毁了他的家园,夺走了他的生命。他渴望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了解他们是否还安好。
我默默地听着他的诉说,心中充满了同情,可是能力低微的我却也无能为力。
忽然有点后悔,我小时候怎么没有听那个黑雾的建议,同他一起修炼。如果当初我听了他的话,那现在多少也有点本事在身,超度亡魂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不过就算回到过去,重新选择,我也不会选修行这条路。
一心只想做普通人的我,就算同情心泛滥,也只是泛滥一下而已。
好了!周围的灵魂越聚越多,我循着记忆结印,布下结界。
我把这些鬼魂束缚在结界里,这样他们出不去,就不会乱飘啦~
这样一来,阴差收魂引路的时候,就不用一个一个去找,直接在这里领就可以啦~
嘿嘿~机智如我!
做完这一切,我继续往前走。探索一下这个城市。
靠走路还是比较累的,但是为了搞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我还是仔仔细细的探索了每一处区域。
我去了报社,查看了那几日的新闻。时间果然是鬼子入侵的年代。并且报纸上有声明,城市里近期爆发的病毒,很有可能是化学武器,而并非单纯的流感。
看完这些信息,我发现了一枚遗留在桌上的精美钢笔。
因为款式太好看,我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端详。就在我接触到钢笔的一瞬间,感应到了律师的气息。
看上去严肃的大律师,竟然是一个浪漫诗人。他每月都会给报社投稿,希望能把他的诗词刊登到首页。
律师担心投稿通不过,最后一次在稿件中附赠了这支做工精美的名牌钢笔试图贿赂主编吗?
正因为接触过投递员,所以在此期间感染上病毒,住进了医院。
我从报社的办公楼下来,不小心被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黄包车绊倒。
刹那间,我感应到短发姐的气息。
一幕幕场景在我眼里浮现……
原来,短发姐是一个苦命的女孩。
她是家里最大的女儿,父亲死的早,养家的重担她要分担一大半,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
短发姐从小干活,体格粗壮。一副假小子模样,平时拉车,偶尔兼职给报社送报纸,去马戏团表演杂技。
病毒来临的时候,常接触人的她第一个病倒。
我扶起黄包车,试着拉动它,却发现这个车好重啊,不像电视上看着能拉着跑的那么轻快。
唉!生活真是艰难,都如此艰难了,还要遭受邪术夺魄,真是可怜。
下一个去哪儿呢?我想去夜店看看旗袍姐的故事吧。
我辗转来到夜店门口,只见招牌断了一半,还剩一半耷拉在门头摇摇欲坠。
大门紧闭,我想试着推开……
“喂~你想什么呢?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啊?”
忽然有个轻熟妩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是她,一头好看的大波浪,高开叉的旗袍姐。
“里面都砸乱了,别进去了~”旗袍姐说:“告诉你呀~姐姐我故事可多了~”
“姐姐的故事少儿不宜哟~不是你这个小鬼能看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思索着她说的少儿不宜是啥意思?
“怎么?呆傻了?你倒是有点本事,竟能把那些鬼魂给困住。快给姐姐说说,你还会什么?”旗袍姐玩弄着自己的发尾,饶有兴致的对我说。
我呆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长得轻熟美艳。如果她还活着,那么身上应该是香香的。
而不是像现在阴气森森的。
“你是怎么死的?”我问她。
“喂!我问你会什么法术呢~你别关心我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活不了了”
我被她怼的一时语塞。
“姐姐,你为什么不恨?”我忍不住问她。
其实在我心里,这种特殊行业的女子本身的气息就很污浊,若是死于非命多半会化为厉鬼,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恶意。就很反常。
“喂!能好好生活谁愿意干这行?还不是走投无路了讨口饭吃。再说,老娘死了也是全城最美,恨什么恨?活着还不一定能活出个人样呢~”旗袍姐怒视着我说。
她嘴里轻哼一声,娇柔地牵起我的手,带着我飘走。
我内心不礼貌的想法被她看穿了,她却没有真的生气,这显得我更卑鄙了,竟然这样看待她。
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我默不作声的任由她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