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赵念还是在隔壁赵诚勤家吃的,除了赵诚勤夫妇还有赵念的堂哥赵秋君和他的双胞胎儿子。
赵秋君比赵念大两岁,结婚比较早,离婚也比较早。
两个儿子赵嘉梧赵嘉桐跟他一起生活,今年五岁,这学期刚上幼儿园。幼儿园在镇上,平时由赵秋君开车接送。
两个孩子下车跑着回家,嘴里还大声叫着爷爷奶奶,等进屋看到正在嗑瓜子的赵念一下子不动了。
“你是谁呀?”赵嘉梧好奇地打量赵念,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大声招呼,“阿姨好。”
赵家人都是双眼皮,两个孩子长的又白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看能把人看化。
赵念感觉心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萌动。
“这不是什么阿姨,是你们姑姑,就住在隔壁。”赵诚勤解释。
“隔壁的姑姑?”
两个孩子出生不久钱怡君上了大学,后来钱怡君留在了沪市,他们没怎么见过她,但听大人说过。
“大学生姑姑?”
“对。”赵诚勤也不多解释,跟赵念介绍进门的赵秋君,“念念,这是你堂哥秋君,你可以直接叫大哥。咱们两家是最亲的,堂跟亲是一样的,以前每年过年都是两家合在一起过。”
“大哥。”
“念念,是吧?以后有事你就说,都是一家人。”
赵秋君早上就听说赵念要回来,哪怕同样以为她住不久,面上却要保持友好。
他不想去沪市混,在小镇赚点家用也够了,对赵念跟钱怡君不用太捧着。
他小时候跟钱怡君玩的挺好,可惜他一个学渣跟钱怡君这个学霸存在次元壁,在他没考上高中开始打工后两人碰面就少了。他也不爱带朋友往钱怡君跟前凑,免得他那些不着五六的朋友把他一心向学的妹妹带坏了。
现在想来,他老赵家果然出不了学霸,难得有个考上名校的姑娘也不是他们家的血脉。
对赵念这个姑姑两个孩子都很好奇,叫过人后,他们就放下小书包要跟赵念玩。
“我有好多卡,有花花的,送给你。”
赵嘉梧热情地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卡。
“这是什么呀?”赵念对孩子的玩具很陌生。
“咕贴。”
“不是,是咕卡。”赵嘉桐补充,递给赵念一个亮闪闪的卡通花贴纸,“姑姑,送给你。”
“谢谢,这个要怎么用?”赵念实在不懂,她记忆里没这个东西。
赵秋君,“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贴纸,你当心点,不拦着他们会在你的衣服包包上都贴满,有些撕都撕不下来。”
“哦。”
赵念似懂非懂地点头,确定是她没听过说的东西。
赵嘉桐送的贴纸还挺可爱的,她看着也不讨厌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的手机外面包的壳是素色的,角落有某个名牌的LoGo,有种钱不是钱的贵,是现在赵念不懂的贵。
“帮我贴手机上吧,别贴屏幕。”
“我们不会贴屏幕,屏幕不能贴。”赵嘉梧把她的手机抢过来,“贴我的,我的花花多。”
“我的花花会闪。”
“你们两个男孩子,整天花花花花的。”赵秋君打趣。
“花花好看。”
“我们李老师的衣服上也有花花。”
镇上幼儿园有个男幼师,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孩子的审美,衣服上常常有卡通图案,有时是卡通花花。孩子们不会像大人会有既定印象,就觉得会打篮球会玩乐器又喜欢花花的李老师超帅,男孩女孩都爱学他。
赵嘉梧赵嘉桐也喜欢他,不过现在他们第一喜欢的是赵念。
赵念肯陪他们玩咕卡,会帮他们夹菜(在他们的要求下),会给他们拍手(在他们被大人叫起来跳舞的时候),跟他们想要的妈妈一样,他们最喜欢了。
“姑姑,今天我能不能跟你回家睡?”
赵嘉梧最是自来熟,在赵念吃完饭后拉着她的衣袖舍不得她走。
赵嘉桐跟在哥哥身后,也眼巴巴地看着赵念。
赵念有一瞬心软想答应,幸好孙燕娟出来替她解围。
“姑姑家就一张床,睡不下你们两个人。”
“把我家的床搬过去。”
“等你们不尿床了再说,现在的床都被你们尿臭了。”赵秋君毫不给儿子留面子。
“不臭。”
“不臭。”
“不信你们去闻闻,现在都是臭的。”
“不是我臭,是弟弟臭。”赵嘉梧给了弟弟一记背刺。
赵嘉桐懵了,眼中涌出泪珠。
赵念还在想要不要哄哄,就见孙燕娟给她做手势让她先回去。她点头,悄悄走了,远远还听到赵嘉桐在抱怨。
“臭哥哥!”
“臭弟弟!”
兄弟情薄如纸呀~
是什么让双胞胎兄弟瞬间反目?
是她这个罪恶的女人。
这该死的魅力~
赵念学着网上时兴的感慨,在家闷坐了一会儿,心头涌上一股焦躁。
地就在不远处,她怎么能把时间白白浪费。
白天山上有许多地方她没有细看,趁现在空着,要不再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拔几根草。
说走就走,她拿上手机就出了门。
已经过了立秋,夜里山上有些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和虫儿入冬前的叫嚣声此起彼伏,像是秋意与夏韵各自派出了小卒对抗。
赵念不在意这战局,大步上了山,行到半路脚步一停,听着草丛中的细微声响,伸手一抓从中拎出一条蛇。
蛇被她扣住了七寸,难受地蜷曲挣扎着,想要缠上她的手臂。赵念忽觉得无趣,随手把蛇给扔得远远的。
蛇果然一点都不可怕~
她也没开手机灯,感觉有月光照着挺亮堂,不开灯也能看清路。虽有不长眼的杂草在她刚上山时划了她一下,之后入了桃林就再也没有了。
桃林中的草很深,白天她看到园内上中下分种着三种不同的桃树,长的都一般,也许等除了草洒了肥就好了。
她分不清品种,只要能结果就行,她就喜欢树木蓬勃生长开花结果,不像……不像一些脆弱的花花草草。
她怎么总觉得她养死过什么,她以前养过什么吗?
在她在林子里打转时,林净洁也回了沪市租住的家。
相关事宜她已经电话跟钱母报告过了,没必要再去当面说一遍,她有这心思,钱母也不一定有这时间。
她租住在一处高档小区,以她的月薪每月付了房租就没多余的钱置办服饰了,幸好有人替她出了房租。
开了房门,她不意外对方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钱仕豪坐在厨房的吧台前,手上夹着快要烧完的烟,偏金的眼睛淡淡地看向林净洁,面上带着几分不耐。
“为了赵念?她都灰溜溜地回乡下了,还有什么可关注的。钱怡君不是更棘手,她身边还有一个孙长铭。”
“就是因为她麻烦才需要赵念。你觉得赵念是真心想回乡下吗?”
林净洁略一沉思,有些不确定,“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真打算住乡下。”
“不是演的?”
“我看不出。不过她老家的果园没前景,等她碰壁想找夫人周转,我就会让她知道不跟钱怡君争就什么帮助都得不到。”
林净洁已经打听到果园的现状,并不看好赵念在乡下的发展,赵念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假小姐在乡下能做成什么?
“就知道你能干。”钱仕豪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林净洁娇笑着握住他的手,“今天会住下吗?”
“本来要住下,刚刚来了个局,我得去露个面。可惜没法带你一块儿去,再等几年吧。”
“好,我等着,你出去玩可得心里有数。”
“谁是数?我心里有的只有你。”
“哼,最好是。”
林净洁靠在他怀里,眼中闪着莫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