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雪小声嗫嚅着道,“舅舅,我,我一时糊涂,口不择言……”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道,“千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荒唐至极!”
又继而带孟千雪一起向皇帝叩头,“陛下,千雪只是吃多了酒,一时口不择言,臣今后一定会好好教导于她,请陛下饶了她这一回。”
孟千雪也不停叩首道,“求陛下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一个内监躬身走了进来,与皇帝小声禀报,“陛下,宫门口有上千学子请愿。说,说……”
皇帝正是不耐,“说什么,讲!!!”
内监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脱口道,“说孟世女草菅人命,要陛下严惩孟世女!”
皇帝如箭般的目光直射在孟千雪的身上,恨不得当场洞穿了她!
李浩然正坐在角落烤火,心中暗叹感叹这大户人家宴客果然非同一般,只不过一场寿宴便如此奢华盛大。
想他李浩然没穿越前土狗一只,哪里能有起会参加这等富贵人家的聚会。
这厢还是沾了沈妙的福了,身后便有一道轻佻的女声插了进来。
“这是谁家的小郎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可要姐姐陪你坐坐啊?”
说着一阵香风飘过鼻尖,一个四十上下身带脂粉香味的女子在他的身边落了座。
这女子长相艳丽,衣着华贵,胸前一双盈盈硕硕呼之欲出,抓人眼球,轻佻的眉眼透着一股很重的风尘之气。
李浩然不识得此人,但看此人言语外貌分明是个浪荡女人,比之后世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也不差什么了,估计每天晚上都是满身大汉,经验丰富。
李浩然实在是看不上这种女人,不过能来参加丞相府宴席的又岂能是无名之辈。
在这女尊男卑的异世,估计应是个权贵之家才能养出来的女人。
李浩然想到这里不由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他现在只是沈妙后院里一只米虫,可不愿在这里沾染什么恶心的苍蝇回家,要不还不得被沈妙打断了腿。
他不欲惹事,正待回答后找借口脱身,谁知身后又有一道声音突兀传来。
“临安侯这都不认识啊,这不是沈妙那新纳的掌心宠么?”
话音刚落,亭外转过两道身影,一位是丞相府正君身后那少年,想来应该是丞相府哪个嫡子,一位却是沈妙的弟弟沈佑。
沈佑见那少年言语颇有不敬之意,便伸手拉了一下那少年的袖子。
李浩然眼神微眯,身子坐直靠在了椅子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看着这少年对他敌意甚重,他仔细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原主和他都并未见过这少年,也没有得罪过这少年。
那能得罪这少年的便只有他沈妙侧室的身份了。
哦,原来是沈妙的烂桃花啊!
身边这被称为临安侯的女人闻言神色一怔,不过很快就又再次露出轻佻的笑来。
“原来是沈将军的心尖尖啊,怪不得气质如此出尘脱俗。”
说罢又暧昧的凑近了李浩然道:“以郎君这容姿做沈妙身边一个小小郎君不是委屈了吗,何不舍了她入我府中做个高高在上的侯夫君?”
随着临安侯的倾身,一股浓浓的胭粉味直冲鼻尖,把李浩然熏得差点吐了,他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捂着鼻子道,“临安侯请自重!”
临安侯见此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和恶意,合着这小郎君是嫌弃她啊!
虽然侯府如今是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后院虽不是夫侍成群,但也不是没有比他姿色更出众的,哪个对她不是曲意逢迎,他一个小小的郎君是怎么敢的?!
“本侯若不呢?!”临安侯说着便准备上手去摸李浩然的脸。
一只素白的手捉住了临安侯涂着蔻丹的手指,“临安侯这手可真是漂亮,要是不小心被将军砍了,可就不太好了呀!”
李浩然转头看去,“红罗姑娘来了。”
“郎君,将军有案子去处理了,叫属下送您回府。”红罗把一件披风披在李浩然肩上,对他伸手道,“郎君请!”
“慢着!”临安侯站了起来,眯着细长的眼睛道,“一个小小的下人而已,也敢管本侯的闲事?”
红罗闻言笑了一下,轻快的开口道,“末将确实微不足道,不过这位郎君却是我们将军心尖上的人,侯爷若想要留下这位郎君,末将少不得要以下犯上了,要不然末将去禀了将军,让将军事毕亲自来陪你唠唠也不是不行?”
临安侯喉头一堵,本欲再说点什么,又怕真的把沈妙这煞神招来,当场闹得没脸,只得不情不愿的道,“快滚快滚。”
见着二人转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却仍打量着李浩然,低声道,“小贱人,你给姑奶奶等着!”
红罗随着李浩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经过沈珂和那少年面前,李浩然顿了一下,对那少年道,“小孩,我记住你了哦!”
说完还对那少年挑衅的一笑。
少年正是丞相四子陈文进,这临安侯是京城出了名荤素不忌的花心女人,这人本就是陈四郎着人引到李浩然面前的,目的当然是给李浩然添点麻烦,让沈妙厌了他。
谁知这临安侯竟如此没用,连个小男人都搞不定。
陈四郎听李浩然这般说,显然已是猜到此事为自己所做,那他若在沈妙那里吹了枕头风,岂不是让自己还未过门便失了沈妙的心?
不过那又如何,他又没有证据不是吗?
李浩然与红罗离去后,那临安侯也拂袖离去,亭中气氛一时凝滞。
沈佑望着陈文进阴沉不定的脸色,心中暗自叹息。
这位丞相府的四少爷是沈佑玩得不错的闺中兄弟,不知何时看上了长姐沈妙,对长姐一往情深,誓要做长姐的主君。
本来若没有李浩然这一出,这陈四郎也是有机会的。
只不过父亲作主为长姐纳了侧室他也是无法,本以为以陈四郎的骄傲便就此作罢另寻好女子。
谁知他今日见了沈妙的侧室,非但没有息了心思,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此番布局未达目的,以他的骄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